简宁一脸莫名:“”你俩在那里谦让来谦让去,关我什么事?
老太太乐呵呵笑,连忙扒拉鸭翅膀,一个劲往他碗里堆。
瞅着连个外人都跟一家人说说笑笑,刘桂兰暗地里撇撇嘴,自打出了那件事,简老太太牵头,好像把她一个人排除在外,教唆的儿子女儿都不跟她亲了。吃方面没人苛刻她,但家里一旦商量点什么事,就会支开她,这不是排挤是什么。
刘桂兰心中不忿又委屈,却也不敢对着干,越发夹起尾巴做人。
老太太乐得看她蔫头扒脑的样,消停就好,家里不缺她一口吃的,闹幺蛾子就给我卷铺盖滚。
她们家现在要背景有背景,要吃的有吃的,要人有人,底气超足的。
这次孙女婿来,说是来的急,没带礼品,悄悄塞了一百块钱给她。
一百块巨款啊!怀揣一百块巨款老太太硬气惨了,心中设想,假如老三离婚,她有把握在一个月之内给老三娶一位黄花大闺女回来。
要知道,年景破败的时候,多少人家为了一二十斤粗粮嫁闺女的,何况他们家生活水平全村独一份,只要放出风声,不知道多少人争着抢着进他们家门。
是以,老太太打定主意,老三媳妇敢起一点幺蛾子,立马办理离婚手续。
时光稍纵即逝,转眼又过去半个月。
前两日,拖拖拉拉了一个多月的江熠华眷眷不舍离开了水磨村。
六月十五。
烈阳最后一抹余晖沉入地平线,黑暗笼罩村庄。
村中一户人家火光冲天。
熊熊火光卷起烟尘。
“失火了,走水了”
一会喇叭响了,通知离的近的人家扑火救人。
连续一个多月没落一滴雨,太阳一天比一天火热,烤了一天的屋子,人在里边就跟上了蒸笼似的。
喇叭响的时候,老太太正带着家里一群娃在老二家的院子里乘凉,老二家的院子铺了青石板,一入夜,简宁就拎着一桶捅井水冲刷青石板,院子里又种植了茶树,西瓜南瓜等物,外围是茂密的荆棘丛,青石板的温度一降下来,她家院子就格外凉爽。
简宁还在院中用竹篾搭了一座大大的乘凉台,乘凉之前燃上驱蚊草,用凉水擦拭席台,封闭起来的竹台下悄悄放了一盆冰,舒适凉爽的很,招的老太太每日天一黑就领着一串娃往这边跑。
“奶,谁家起火了?”简宁端了一盆下午就冰在井里的西瓜和一簸箕盐水毛豆出来。
“不清楚嘛,你爹和大伯去看了。”老太太捡起一块冰凉的西瓜咬了一口,才说:“我将才去院子外打眼望了望,瞧那位置好像是陈二娃家。”
闻言,简宁闪过一个念头:“奶,咱吃了西瓜也去瞧瞧吧。”
“成。天干物燥的,也不知道仔细着点。”老太太目露怜悯:“要真是陈二娃家就可怜了,好好的儿子傻了,再来一场大火,这日子咋过哟。”
简宁不置可否,搞不好就是一场人为纵火。
第195章 破绽
吃了几片西瓜,老太太摇着蒲扇走在前头:“欢丫头你和三姐姐看家,把弟弟妹妹们看好,别到处乱跑。”
“诶,”孩子们守着甜滋滋的西瓜根本没兴趣凑热闹。
老太太和简宁到达失火现场时,陈二娃家外面已经围了几层人,周围熏烟袅袅,火扑灭了。
王安庆正指挥着几个胆子大的社员帮忙敛收尸身,跑来看热闹的人不敢进去,就站在烧毁的院子外面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竟真是陈二娃家着火了。”老太太感叹一句,加入议论大军,不一会简宁就听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起火的陈家除陈二娃一个,全员覆没。
第一批赶来灭火的人在院门口发现了昏迷的陈二娃,几间房舍梁子已经塌了,没人敢舍命冲进去救人,只能积极打水扑火,等把火扑灭,困在屋子里的四个人已经被烧得焦呼面目不清。
四具焦尸,两具在卧房,一具在堂屋,一具在柴房门口。
帮忙敛尸的人中有简振军,简宁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简振军看着自家闺女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开口道:“闺女,别看了,爹怕你晚上做噩梦。”
烧焦的尸体多骇人啊!那些最喜欢瞧热闹的婆婆客都不敢往里踏一步,他家闺女却是盯着焦糊糊的尸体不落眼。
简宁眨了眨眼睛:“我不怕,我阳气旺。”
简振军想揉一把她头发,给人哄出去,又想到手不干净,只好低声道:“死人有啥好看的,刚才我看见苗丫头在外面,你去找她说说话呗。”
不知道为啥,他家闺女长的如此雪玉可爱,在村里却交不到同龄朋友,唯一的朋友就田春苗一个。要说闺女孤僻吧,显示不是,在家里说话一套一套的,灵动得很,把最难搞的老娘哄得服服帖帖。
“嗯,一会就去。”简宁视线焦点放在柴房门口那具焦尸上,答得心不在焉。
陈二娃家离着小河沟远,最近又天干地燥,附近十几家人共用的那口井出水量少,由于打水困难,等火扑灭,整个院子已是烧得面目全非,所以前面几具尸体看不出什么异状,柴房门口焦尸不一样,她手臂的位置靠着墙,墙根底下恰好有一个耗子洞,手腕下方露出一截麻绳。
农村用的麻绳一般是两股或三股搓在一起,而且搓的比较紧,燃烧之后如果不受外物干扰,短时间内会保持麻绳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