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到我家来偷拿东西？”
宋绵绵一手抓着小女孩的胳膊防止她逃跑，一边半蹲下看向对方，板着脸严肃道：“你知不知道大晚上偷偷到别人家来拿东西是不对的？”
小女孩低着头不说话，双唇紧紧拧成一条直线，然而手里的两个苹果却死死握住，怎么也不肯放开，像是只倔强的小豹子，愣是不肯开口说上半句。
“周雨舒，你怎么会什么在这里？”
这时穿好外套的谢淑英夫妻两人，此刻也拿着武器从楼上下来，满脸惊异。
这模样一看，就是认识的熟人。
谢淑英打开仓库房的白炽灯，见到小孩子手里拿着的两个苹果后，便当即皱起了眉头，直接走到小姑娘身边，跟着宋绵绵一起蹲下询问道：“雨舒，你告诉谢奶奶，为什么今天晚上要偷偷到谢奶奶家里来拿苹果？”
“我想拿苹果……给妈妈吃。”原本还倔强着不肯开口的小姑娘，一见到谢淑英，瞬间眼眶通红，她低下头，别的说话的声音又小又低。
若不是此刻仓库里极为安静，宋绵绵一家三口的注意力此刻全都集中在小女孩身上，恐怕宋绵绵三人还不一定能够听得清对方的声音。
“妈妈最近又生病了……”
“我以前听人说，种植精灵结出来的果实能够让人身体变得更健康，我想让妈妈也吃到这样的苹果，我想让她的病快点好起来……”小女孩的眼泪此刻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泪水从对方的脸颊滑落，将对方的脸颊冲的一道黑一道白，显然是刚刚摔倒时脸颊上沾满了不少尘土。
周围空气沉默了几秒，宋绵绵有些疑惑的看向外公外婆两人，不太清楚这中间的缘由。
“你母亲的病，不是两个苹果就能治好的，她那是天生体质虚弱，又因为你爸爸的事情伤心所致……”
谢淑英叹了口气，“但无论是什么原因，你偷偷跑到谢奶奶家里来拿苹果就是不对的。”
“你母亲身体本就不好，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被她知道了你偷东西，她得有多伤心绝望？到时候身体不仅仅恐怕没办法更好，反而会因为伤心难过变得越发虚弱。”
“那，那该怎么办？……”
周雨舒此刻满脸惊慌失措，紧张的抓住谢淑英衣袖，哀求道：“谢奶奶，是我不好……我不该大晚上到这里来偷苹果，我把苹果还给你们……但是你们能不能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妈妈听？”
“谢奶奶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正因为你是好孩子，就更要知道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
“今天这件事情我们可以不告诉你母亲，但你以后要记住，做什么事情之前一定要先想到后果，你不只有你一个人，你还有你的母亲。她一直希望你能够长成一个健康正直幸福有出息的好孩子。”谢淑英再次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安抚了一下对方此刻不安的心情。
见小女孩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老太太再次和善的笑了笑。
“这几个苹果你拿去吧，算我借给你的。你可以长大以后工作了再还给我，也可以选择以后每天放学了来我这里帮忙干的活，慢慢抵消这几个苹果的钱。”宋绵绵见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松了口气，她实在有点不擅于对付小孩子。
从仓库里翻出了一个小袋子，装了5个苹果进去递给小女孩。
“谢谢……”小女孩低下头，重重的给宋绵绵道了个歉，“还有今天的事情……姐姐，谢奶奶严爷爷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小女孩双手提着袋子赤着脚，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夜色之中……
“唉，这周家的小丫头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以后见到了能帮点就稍微帮点吧。”严德江叹了口气，拍了拍老伴的肩膀，便向旁边还有些满头雾水的宋绵绵解释道。
“你别看那孩子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其实今年都已经7岁半了……只不过因为最近这几年饱一顿饿一顿，所以看上去才格外瘦小。”
未成年小孩子和已经签订了契约兽的成年人不同，他们的身体更加娇弱，完全没办法抵抗变异兽肉带来的侵蚀。
因此，哪怕是家里再穷的人，即便是勒紧裤腰带，也会给家里的孩子提供没有辐射的自然食物，否则小孩子常年服变异兽肉，恐怕活不到成年，就会染上辐射病。
可是自从4年前，身为顶梁柱的周父在野外狩猎变异兽，再也没回来之后。
周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周雨舒的母亲邱秀兰平日里身体本就不太好，干不了重活，只能做些手工针线小玩意补贴家用，一家全靠当初周家分家时的半亩地跟着周父野外狩猎生活。
“本来按理说这日子也算不错，养个孩子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便是周老大死后有那半亩地，母女两人也能生活。毕竟红薯土豆，哪怕产量再低一年，也能有个700公斤左右，养两个人绰绰有余……只可惜周老大死后，周家另外两兄弟便上门逼着你周家嫂子改嫁，要将那半亩地抢回去……”
严德江满脸感叹着继续说道：“你周家嫂子不愿意改嫁，可周老大当时临死前也没立下过任何遗嘱，在周家爷奶还活着的情况下，那半亩地最后被法院判定一分为四，双方各执一半。”
“可你周家嫂子经常生病，医药费也不便宜，那孩子又必须每天吃些自然食物，还要上学。一周家嫂子最后只好将那剩下的1/4亩地给卖掉了，这些年日子也是越过越差。周围不少邻居平日里看在眼中，也会送些吃的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