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听闻莫菲帮下人看病,也没当回事,心想莫大夫家的小姐多少会些医术也是应当的。
再往后听闻,几乎整个府里生病的下人都去找了莫菲,宁霈心里就开始不舒服了。
想她莫菲一个下堂妇,竟敢私自在他宁府内自作主张,这都快挂牌行医了,可有把他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放在眼里!
于是宁霈吩咐人把莫菲带到他面前。
莫菲被带进书房的时候,宁霈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半天也不出声。
莫菲仔细想了想,自己自打进了宁府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于是坦坦荡荡地站在宁霈的面前。
气氛沉默的让人犯困,莫菲还就真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莫菲心想这人可真是可恨,要做什么赶紧说啊,这都快过了午饭的点了,王婆婆和切菜婆子也不知给她今日留的什么菜。
想起昨日吃的王婆婆自己拿萝卜皮腌的咸菜,那是酸甜爽口啊,莫菲想着想着咽了咽口水。
直觉有一道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莫菲抬起头来,正直直的对上宁霈那阴霾的表情,凶狠的目光。
还兀自沉浸在美味的酸萝卜里,莫菲下意识地冲着宁霈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宁霈以前也是个性格爽朗,爱笑的人,可自打受伤腿治不好以后,再也没露出过笑容,也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笑。
身边的人都知道,各个在宁霈面前都小心翼翼的收敛着,这一年多来,宁霈身边一直都是死气沉沉。
这会儿,莫菲那不自知如骄阳一般灿烂的笑容,灼伤了宁霈,他猛的一拍桌子,怒喝:“放肆!”
吓得莫菲赶紧抬起双手捂住嘴巴,低下头去。
心里暗自腹诽,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无缘无故说翻脸就翻脸。
望着那收敛了笑容,规规矩矩站好的人,宁霈心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悦。
想起自己今天叫她来的目的,宁霈开口说道:“听说你在宁府后院行医,怎么?医术很好?”
莫菲想了想,斟酌着答道:“自幼与家父习得了一些医术!”
她没敢说自己扮成小厮整日混在医馆的事,怕他介意她不守妇道,再给她本就不好的处境雪上加点儿霜。
“日后不要再给那些下人看病了!你是我宁府的主子,不是那医馆的大夫!”
莫菲暗自庆幸,幸好没提医馆的事。却也忍不住腹诽,没见过哪个主子为了口吃的,跑去厨房给下人打杂的。
可这不让她行医,怕是她日后在后院里还得过那缺衣少食的生活,这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又得一下子打回原形了。
莫菲想你既然都知道我在后院给人看病,不会不知道我为了找点吃的费了多大的劲吧。
她试探着问:“如果我不给人看病,那我这日常吃穿用度的......?”
莫菲微微抬起头,偷偷抬眼观察宁霈的表情。
宁霈见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贼兮兮的望着她,那长长的睫毛时不时颤动一下,只觉得内心烦躁。
看她没一丁点宁府少夫人的模样,忍不住怒喝:“站好了!”莫菲赶紧挺直脊背站好了。
沉默了一瞬,宁霈说道:“你搬回我院子,吃穿用度自有人给你安排!”
莫菲一听,心下一喜,这叫什么?这叫官复原职,还是东山再起?莫菲一时词穷。
怕宁霈改主意,莫菲立马屈膝行礼:“多谢大少爷!”
就这样,莫菲搬回了宁霈的院子。宁霈还给她配了两个贴身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
莫菲依然住在当日成亲的喜房,只是那大红的被褥和帷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撤了。
优哉游哉地过了一段宁家大少夫人无忧无虑的清闲日子,莫菲开始想后面该怎么办。
莫菲住的地方本就不是宁霈的住处,只是宁霈院子的一处厢房,与宁霈的住的地方尚有一段距离,如果莫菲躲着点儿的话,完全可以避开宁霈。
莫菲可不想躲着宁霈,她还有任务没完成呢。不和宁霈打上交道如何能够日久生情呢。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莫菲也知道操之过急的话容易把人吓跑。
思量许久,莫菲想了个曲线救国的办法,先和宁霈身边的人搞好关系,多了解一下宁霈这个人。
如果日后要和这个人绑在一起一辈子,莫菲想了想还是想办法看看他的腿有没有救才行。
如果实在是治不好,那有个残疾夫君就是她的命了,她认。
可是如果老天开眼万一治好了,那不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虽然知道这治病得趁早,可是现在宁霈都不拿正眼看她,如果她贸贸然上去说我给你治病吧,估计人家也不会相信她。
莫菲找到宁霈的随从宁安,了解当时宁霈受伤的始末。
宁安想着主子既然把人从后院挪回来了,说明在少夫人在大少爷心中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如果少夫人知道了主子的经历,说不定会对主子产生不一样的看法,能够理解主子现在为何如此孤僻,对他多关怀一下,说不主子的心情会好一点。
思量许久,宁安自作主张的就把来龙去脉都跟莫菲说了。
宁安说宁霈身为宁家的嫡长子,明面上掌管着家里的镖局,暗地里却还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份,只是不方便说与莫菲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