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心看着奶奶忙活心里暖暖的,可也忍不住有酸意流出,自从爷爷去世以后,她就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老房子里转悠。当初元心提议让她搬到爸爸那里去住,没想到却被她拒绝了,后来在大家百般相劝下她才含泪说:“留在这,还能睹物思人,搬走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元心听过太多爱情故事,可都没有爷爷奶奶的故事来的令人心动。
爷爷生病的时候一直都是奶奶陪同着,最后实在难捱去了医院,奶奶也就一晚上没在医院,爷爷就不动声色的去了。爷爷生前唯一的心愿就是不火葬,全家人瞒天过海的把他给埋了,为此还没能让奶奶见上他最后一面。起初大家想着要不就瞒着奶奶,后来有一天,奶奶见了元心拉着她的手说,“元心啊,你最乖,告诉我,爷爷走的安心吗?”
那个时候,元心才知道,夫妻百岁,一人走了,另一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元心哭着说爷爷走的特别安详,奶奶却笑了,不停的点头说,“好,好,那就好。”
撇开回忆,元心拉着奶奶的手走进屋,将桂花糕拿出来放在嘴里,入口即化,香味扑鼻。她温柔的笑,闭上眼仿佛自己身临桂花海里。
“奶奶,我听爸爸说你腰疼了?”
天气又冷了,如果是风湿就麻烦了。
奶奶“哎”了一声埋怨元心的爸爸,“就他话多,人老了,总得有点大小毛病,天要收我,那些药丸能顶什么用!”
这话一说,元心就洋装生气的喊了声,“奶奶!”
随后拉着奶奶的手,“要不跟我去城里住一段时间吧,顺便去医院看看。”
奶奶拂手拒绝,“都说了没大事,你们啊,顾好自己就行了。”
奶奶生性倔强,她不同意元心就是说出个天洞来也没办法,只得先放弃。
中午是肯定要去元心爸爸那里吃饭的,奶奶收拾了一下东西和元心一起过去。途中遇到了很多放学归来的孩子,大大小小的看见奶奶都甜甜的打招呼。
“奶奶好!”
“奶奶,元老师今天很开心哦。”
“元老师开心是因为李老师在好不好!”
几个小孩在一边打嘴仗,元心听了怔住,疑惑的看了奶奶一样。
奶奶捂着嘴笑,“你爸爸二春要开了。”
元心眼波微闪,没说什么。
进门就看到一抹人影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拎着东西。
奶奶喊了声“明晋”,视线落到他手里的东西说,“又去给小李送饭啊。”
元明晋闻声“哎”了一声,抬头才看到元心,一时之间立在原处,半晌才开口,“元心回来啦。”
元心点头,“爸爸,你先去吧,我们等你。”
元明晋点点头,掠过他们走了。
元明晋走了以后,奶奶看了元心一眼,满眼笑意,“做的很对。”
元心垂眸,不语。
“元心呐,你父亲才半百,人生还有那么长,一个走太累了。”
元心别过头,有些孩子气的埋怨,“那您还不是一个人。”
说罢她愣住,片刻后低声说“对不起。”
奶奶先一步抬脚走进屋去,随后轻轻的说,“元心,你爷爷已经陪我走那么长了,剩下的时间也不过是让我再收拾收拾,等一切都好了我也就去找他了,他等我也不能等太久。”
元心眼角有些湿,“别胡说。”
“这哪里是胡说。”奶奶说着说着笑了,“你别怪你爸爸,他和你妈妈和平分手,这些年也没有断了联系,我知道你从小就懂事,可感情这东西谁也说不准,不是懂事就能判定的。”
她顿了下又说,“小李虽然年轻了点,但是很贤惠,你爸爸怎么说也是个男人,生活哪里能照顾得好。”
元心片刻才低低的开口,“奶奶,当初他们为什么分开。”
奶奶叹了口气,皱眉说,“你怎么就那么倔呢。”
元心低头不语。
“你爸爸妈妈就没瞒过你,你为什么不信?”
合不来是吗?
这让她怎么信!
“既然合不来,当初为什么要在一起。”元心语气中有些气愤。
奶奶拧眉,此时此刻已经意识到元心此次回来心境有很大不同,她握住元心的手,安抚道,“因为爱情和生活不同。”
“爱情里两情相悦就够了,可生活不行,生活里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东西,那些东西会一点点渗透你们的爱情,让爱情变的不像爱情。”
“元心,你给我说实话,你是谈恋爱了吗?”
元心坦白,“没有,但是我在考虑。”
“为人呢?”
“我不知道。”
“家庭呢?”
“我不知道。”
“那为什么要考虑。”
“因为并不知道所以才在考虑,知道了,也许就有结果了。”
奶奶笑了,“你很像你的妈妈,知道自己要什么。”
元心不予否认。
不是她像妈妈,而是她在努力像妈妈靠近。
作为人妻,也许她不是成功的,可作为母亲,她很成功。
“和你妈妈说了吗?”
元心摇头。
“也许,你妈妈可以告诉你该怎么做。”
……
元明晋回来的时候看到元心一个人坐在屋里,他洗了手,“你奶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