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池也就摆个谱,他嘴不严实,有什么话不和别人分享就觉得没价值,于是也就矜持那么几秒钟,就拉着贺岩坐到沙发上,眉飞色舞地指着祁贺的房间说:”哥们儿刚刚可看到了,咱们贺哥,那叫一个纯情啊,啧啧啧,简直没眼看。“
其实祁贺对祝南星的态度,他们都看得很清楚。
祁贺不拒绝,那就等于接受。
可是这么一说……
“那胡木算什么啊?”贺岩犹豫着说,“当初胡溪出那事,咱都假装看不到胡木对祁贺的感情,可现在……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万池往后一仰,伸长了手臂枕在脑后,“你就光看到胡木对祁贺的感情,那岩爷你就没看到咱们高琛对胡木的感情?现在多好,四个人,两对,敞亮啊!”
“滚!有你那么算账的吗?”贺岩对万池这逻辑简直服了,“那照你那么说,咱们俩是不是也得凑一对?”
“卧槽?岩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是没什么意见,毕竟你家有钱有势,可你是代代单传,不太好吧?”万池倒在沙发上乐。
贺岩一脚踹过去,想起胡木和高琛,又愁的不行。
房间里,祝南星有些不知所措。
她上半身全在床上,头上的帽子也掉在了一边,连耳暖都歪了。
可她不敢挣扎。
明明两个人中间还隔着一床被子,可祝南星就是清晰地听到了祁贺的心跳声。
像鼓声。
隔着被子,敲在她心上。
“祁贺……”
这姿势有点不舒服,祝南星感觉自己有点撑不下去了,“你、怎么了?”
祁贺始终闭着眼睛,他下巴放在祝南星肩窝。
围巾柔软,他甚至想整个人都陷进去。
“嗯?”少年嗓音卷着浓厚的睡意,一种骨子里的慵懒油然而生。
尾音轻轻上扬,苏掉了祝南星半个身子。
祝南星在心里叹了口气,原来声音好听的人早上起来是这个样子。
那……
祝南星垂眸,不太高兴。
她不想让别人听到这种声音,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的祁贺。
“你怎么来了?”祁贺松开祝南星。
祝南星轻而易举就被带走了思绪,完全忘记询问祁贺为什么会抱她。
“我之前不就说来找你玩了。”祝南星想起外面的乱七八糟,皱起眉,“可是,你就打算带我玩烟酒吗?”
祁贺这才想起昨晚的种种,他无奈地笑了笑,“过年,他们都不想回家,就来找我了。”
“这不是你宿醉的理由!”
祝南星真的生气了。
原来祁贺在青城的生活就是这样的?
这样怎么行!
“祁贺,要不你以后别回来了。”祝南星蹲在床边,她抓着被子,细白的手指与被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过年就在我家,过节也在我家。”
祁贺闻声顿了顿,收了嘴边的笑。
静默片刻,他才抬手轻轻揉了揉祝南星的头,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我要起床了,要不你先出去等着?”
虽然没有直面拒绝,可祝南星还是感受到了。
她挫败地垂下脑袋,“哦”了一声,站起来,像个小丧尸一样毫无生气地往外走。
祁贺看在眼里,漆黑的眼睛渐深。
掀开被子,赤脚下床走到窗边。
厚重的窗帘拉开,大片阳光铺天盖地照进房间。
周围升起暖意,祁贺却依然手脚冰冷。
他靠在窗台前,想起祝南星刚刚的话,良久才垂眸。
浓密深黑的眼睫在眼睑处敛下一层阴影。
他在等什么?
其实很多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
祝南星出去以后和万池贺岩打了个照面,万池一向热情,笑眯眯地走过来,“来玩哦?”
“对啊。”祝南星点头,然后走到茶几旁边,收拾一下桌子上的东西,“你们每天都在这玩吗?”
万池还以为他们的存在打扰了祝南星和祁贺的什么事,连忙摇头否认,“不不不,偶尔,不对,是极少,非常少,一年一次吧。”
贺岩:“……”
听不下去了,低头收拾东西。
祝南星则是震惊,那么巧?
一年一次就被她撞上了?
“你们……每年都是过年聚哦?”祝南星问。
“对对对。”万池点头如捣蒜,“都是兄弟,平时忙着学习,根本没时间,也就过年喜庆,简单聚一下。”
祝南星看了看狼藉一片的客厅,一边点头一边想,就那么一次,聚的还挺隆重的。
等祁贺出来的时候,万池和贺岩就走了。
据说房间里还有一个高琛,因为酒量不好,外加心情不好,昨晚喝的比较多,以至于现在还没醒。
晚上祁贺带祝南星出去吃饭,祝南星想起房间里的高深,“不叫他吗?”
“他没有换洗的衣服是不会起来的,一会儿有人给他送。”祁贺说。
祝南星对高琛的印象不深,好像也就上次在胡木的店里匆匆扫了一眼,以及打游戏的时候,听到了他的声音。
听上去好像不是特别好相处。
“我们去哪吃?”祝南星问。
“去找万池他们。”祁贺忽然转身,面对面停下来,盯着祝南星看了数秒,凑上来,唇角带着一抹笑,“带你去酒吧啊,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