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崔贵妃的前夫?
那她是怎么到宫里来的?
“咱们这位陛下,倒是情深意重得很,竟不忘照拂故友的遗孀。”是照拂还是染指,其结果不言而喻。
只不过兰宝林从未听过这些子事,果然世家大族里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
“这么说来,薛辞竟同陛下是知交故友?”兰宝林傻乎乎地问她。
张德妃冷笑一声:“就连当初薛辞大婚,咱们陛下也冒着生命危险去了呢。”废帝疑心深重,容璟自小又天资聪颖,虽不得先帝喜爱,却仍被大臣赞作是帝王之材,是以废帝对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彼时薛辞同絮絮大婚,正是废帝杀心最重的时候。
这一琢磨便琢磨出了一系列的事,兰宝林挑了个眉头,竟把心中所想全然说了出来:“原来陛下好这口。难怪不爱踏足后宫。”
谁叫后宫的嫔妃太过冰清玉洁,也没嫁过陛下的故友呢。
果然是,好吃不过饺子。
作者有话要说: 自古皇帝多狗头
唔,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
兰宝林是脑补小天才
第13章 御园
禁宫生活寂寞,宫里的后妃们除了守着孩子便是等陛下,从天黑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天黑。
容璟这两日忙着朝政,并没来后宫,不过倒是吩咐了许姑姑多带絮絮逛一逛内宫各处,絮絮从前虽常来宫中,可因废帝一把火烧了半壁的内宫,如今重新修建了,格局早已大不同了。
容璟有意叫许姑姑带絮絮多熟悉熟悉,有了家的感觉,是不是就不会再轻易离开他了。
御园春色甚好,絮絮那日来得匆忙,又是下着雨,所以便没好好瞧。
这会子得了功夫,因那晚容璟的态度,絮絮心中微有放松,是以也愿意出来走动走动。
御园里种满了海棠。
比之桂花、栀子,海棠似乎是种没有什么香气的花,诗人嫌它太过艳俗,后妃又一味偏爱牡丹,从前先帝还在世时絮絮常在禁宫走动,瞧见的也无非是牡丹、芍药、月季这等富贵花,而不是,满目的海棠。
按理说,它不该出现在这。
“看起来贵妃娘娘颇喜欢海棠。”许姑姑见微知著,善于观察人心,虽絮絮没说,可观之面色便能瞧得出这位崔贵妃对海棠情有独钟。
絮絮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吟了一首词:“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昨日之词,今日之景,原来时过境迁,藏了这许多的难过。
“怎的好好的天气说下雨就下雨了。”四月天,孩儿脸,一会子艳阳高照,一会子又是乌云漫天的,许姑姑抱怨这天气,又暗自愧自个儿想的不周到,出门竟忘了带伞。
御园的凉亭有两座,只一座在东,一座在西,而她们正逛到中央,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窘境。
雨势渐大,絮絮被雨淋得睁不开眼,突兀间头顶多了一把鸦青色竹伞。
大雨瞬间倾盆而下,许姑姑说了什么竟是完全听不见了,只瞧着口型应是个什么贵人。她下意识想转头,却被倾斜而下的雨帘晃来眼睛,整个身体回过去时,裙裾翻腾,若海上的浪花叠在一起。
她今日穿的是件鸦青色罩衫,伞面也是天青色的,若断桥送伞的场景。
絮絮抬头望去,那人温润的眉眼,浅浅的笑涡,在四目相接时冲她微微顿首一个,恍惚间竟有些目眩神迷,絮絮觉得自己大约是被什么惑住了心神,伸手便想扣住那伞,却在将触未触时被人喊住了。
“兰音,是朕来迟了。”泼天雨幕中,有人拔足而来。
絮絮转头,容璟不知何时来的,就在她身后,四喜一个人撑着伞,似乎急着追容璟,把身后打仪仗的小内监们甩得极远,此刻仪仗们正乱七八糟地追着跑在最前面的陛下和四喜。
不知怎的,竟极具喜感。
她垂眸,没有理会,眼神疯狂而偏执,直问面前人:“你是谁?”
那人将伞递到絮絮手中,俯身叩拜:“臣薛知,参见陛下,娘娘。”
薛。
絮絮的手微微颤抖,不知怎的竟觉得冷极了,可还没等这寒意扩散到全身,肩膀被一人揽住,容璟的手该是暖的,他的身上也是温暖的。
只是絮絮却更冷了。
“可是望京薛氏一脉?”
“薛卿是今科的状元郎,才华横溢,不下薛氏。”
几乎是同时,絮絮与容璟一并开口,只是容璟的声音微洪亮了些,盖过了絮絮小声的询问。
也好在是盖过了,他不是还好,若是......她作为薛氏的遗孀,却唐然出现在新帝身侧,该如何自处?
怎的这般可笑,这天下一个二个,所遇之人偏生得是姓薛吗。
絮絮低垂着眼眸,不敢再看薛知。他同阿辞太像,她怕自己晃了心神,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薛知站起身后淡淡一笑:“听闻陛下不日前册封了贵妃,想来便是这位娘娘了,当真是国色天香。难怪陛下喜欢。”他说这话时不知怎的总觉着哪里透了些怪异。
因地下潮湿,原本容璟是不欲让他跪的,只是待瞧见他那张脸后,还有他的姿态,不知怎的,竟觉得像极了那个人,竟鬼使神差的,没有阻止。
若非那人早已被......恐怕容璟也会觉得薛知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