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正琢磨着,这时敲门声又再次响起,还伴随着一声——猫叫?
沈臾小心翼翼地支撑起懒恹恹的身子,缓缓将床幔撑起。
难不成——是宋……宋大人?她赶紧扯下床头上挂着的衣衫,披散着顾不及整理的长发,随意的盘放在身前,又拖着鞋子踉跄到了门口。
隔着一扇门,沈臾透过走廊外幽暗的烛光认清了门口的人影,方才还紧张兮兮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宋大人,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她轻抚在门边,朝着细窄的门缝对宋伏远小声嘀咕着。
一听到沈臾的声音,只见那个黑影又朝门口蜷缩了一下,贴到门上对她耳语道:“你,你先开门。孙大力的呼噜声太大了,吵得橘子睡不着。”
沈臾一皱眉头:“我看不是橘子睡不着,是宋大人睡不着吧?”她带着淡淡的嘲笑,身子使劲的靠在门口,把门倚的严严实实。
“你先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这——三更半夜的,您进来也不合适吧?”
宋伏远从话中听出了沈臾的担忧,原本狂躁的他更是有些暴躁:“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宋伏远可是个正人君子,我是要你打开门把橘子带进去,叫它今晚跟着你睡。”
听着宋大人的语气,沈臾也思忖了片刻,终于身子往后一撤,双手推开了房门。
只穿一件薄衫的宋大人抱着虎皮猫正倚在门口,隐约笼罩着结实的线条,沈臾傻傻的咽了口唾沫,谁料宋大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开门踉跄着一下摔了进去。
好在沈臾反应及时,赶忙躲闪站向了一旁。
“啊——开门怎么不提前告知一声?”宋伏远将虎皮猫稳稳的举过头顶,整个身子趴在了坚硬的石砖地面上。
他的胳膊肘跟膝盖磕的生疼,可瞅着沈臾与橘子都没受伤,也算是庆幸的叹了口气。
许是方才这一幕闹出的声音有点大,竟惹来了楼下巡房的小厮前来查看,可也不知宋伏远与沈臾在担心着什么,二人听到动静后立马手忙脚乱,神色匆忙,慌慌张张地关上了房门。
宋伏远早已忘记身上的酸痛,猛然从地上爬起,可又被脚下的虎皮猫一绊,整个身子紧紧的压在了沈臾的身上。
抵着房门,二人贴面紧密的凑在一起,宋伏远只能凭借着屋外幽幽的暖橘色光线,将那双深潭般的双眸照耀的波光粼粼。
他们之间呼吸孱弱,像柔柔洒洒的清风温顺的抚摸在对方脸上,渐渐地,又急促起来,宋伏远凝视着怀中那张可爱的小脸,双眼不自主的开始迷离。
温润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托起她的脸颊。
“宋大人……”沈臾不自在的眨着双眼,望着面前这张完美无瑕的面庞,紧张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不止是沈臾,就连宋伏远此刻也能听到自己慌张又兴奋的心跳声。
他往前又贴了贴身子,青丝长发中夹杂的清香似是迷离的引子,蜿蜒发丝缠绕,又像是缠绕在他心头。
他垂下眼睑,领襟扯开了一颗盘扣,优美的脖颈白皙的浮现在眼前。
宋伏远热的头昏脑涨,游走四肢百骸的血液渐渐涌上脑中,随之开始神魂颠倒。
沈臾瞧着宋大人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赶忙撑手推及他的胸膛,嘴上嚷着:“方才是谁说自己是正人君子的……”
她的叫喊闷在宋大人的怀中,不料惊扰了门外巡访的小厮。
“什么声音?”小厮站在走廊里轻声细语,急促的脚步声踩得地面吱呀乱叫。
沈臾赶紧从宋伏远的怀里探出半个小脑袋,可下巴还未抬起,就被宋大人轻松用手托起,紧接着掰开了她粉嫩的唇瓣……
他如火般炙热,又满是怜惜的温柔。
沈臾僵直的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可内心能明显的感觉到宋大人与以往的不同,夜色撩人,烛光迷离,更是叫他暴露了恶狼的本性。
不等得她反抗,双手又被紧紧钳在身下,张狂的再次朝她耳边轻吐着急躁的气息。
沈臾紧张感又提上嗓子,只觉头皮发麻,总觉得若是不制止下去,之后会发生难以想象的事情。
于是她一闭眼睛一咬牙,想也未想的趴在宋大人的肩头,朝他身上狠狠咬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将失了心智的宋伏远又重新打回了原形。
他忍着肩上的疼痛,又瞪起了双眼,小声朝她耳边嘀咕着:“你还真咬?”
沈臾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衣衫,嘴上狠狠的骂道:“登徒子!”
骂声如盆凉水将宋伏远浇灌透彻,回过神来的他突然有些后悔——方才这般意乱情迷失了心智,还真是叫他羞愧万分。
他趴在门口听了听屋外的动静,巡访的小厮似乎也已走了。
于是正了正衣冠,佯装淡定说道:“我,我——你离我远一点。”
沈臾愣了愣,赶紧往里走了几步。
宋伏远轻吐了口气,又道:“你,你还是赶忙休息吧,我跟橘子在这里凑合一宿。”
“您不是说只有橘子来睡吗?”
宋伏远听她说的有些头疼:“我是说橘子要来睡一宿,但又没说我不能来。”
沈臾心中一慌,就知道宋大人是个不讲理的:“就像您说自己是正人君子,但又没说要做正人君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