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说出口，安萌差点笑出声。
老爹，您这是骂谁呢？
“不能承认。”蒋怡然咬牙道，“现在要是服软，之后哪还有脸见人？”
安乔闻言心中总算生出些许期待。
尽管蒋怡然的口中没有半分维护她的态度，可只要蒋怡然坚持下去，她就还有希望。
要知道现在安元成的态度已经摆明要舍弃她了！
安元成冷笑：“你以为现在我还有脸么？”
蒋怡然卡壳，竟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现在还不接受现实，下一步只会被更狠的打脸。”安元成恨声道，“那个人手里还不知道有什么证据。”
“所以我们要……”蒋怡然被提点到这一步，总算意识到惊险之处，心中大为慌乱。
“承认真相。”安元成不顾两个孩子都在面前，直言不讳道，“就说我们也是突然知道现实，一定配合警方调查。这方面你不用管，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就是告诉你一声，别再做些蠢事。”
说罢，安元成便甩袖而去，远处传来他与旁人通电话的声音，内容隐约关于如何公关的问题。
“啊，看来已经确定了。”安萌看向安乔，摊手道，“现在还开心么，姐妹？”
安乔捂住脸，肩膀微微抽动。
“别这么看着我。”安萌发现一旁蒋怡然的眼神，无辜地耸肩，“这可不是我耍手段搞坏事，这是别人见义勇为，令真相大白。”
“你真让人讨厌。”蒋怡然愤恨道，“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闻言，安萌的笑容愈发嘲讽。
“确实，大概把姐妹推下楼的姑娘更讨你喜欢吧。”安萌冷冷道，“不过，我有件事没有告诉你，有你这样的母亲，我也觉得很恶心。”
“你就这样和你妈妈说话的？”
“你为什么不看看你做的事情有哪一点像个母亲？”安萌嘲讽地看着她，“除了把我生下来，你有哪一点尽过一个母亲的义务？说实话，我回来就是为了你的钱。”
安萌当然不是稀罕蒋怡然那几个钱，只是她知道，自己这么说最符合蒋怡然的厌恶点，更容易激怒她。
而此时客厅已经没有佣人，安元成也已经走远，除了她们二人，只有一个如同废物的安乔还在。
“除非你想把你的钱都给一个和你没有丝毫血缘关系，未来说不定还要进少管所的杀人犯。”安萌堪称有恃无恐，句句见血道。
安乔震惊地看着她，蒋怡然则是咬牙切齿地低吼：“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单纯！你就是为了钱！”
“不然呢？”安萌挑眉，“你觉得你哪里像个当妈的？凭你的是非不分？凭你的脑瘫式偏心？凭你的恶毒刻薄？”
“滚！给我滚！”蒋怡然歇斯底里的尖叫。
“我走当然可以，我甚至不介意你和我断绝母女关系。”
安萌慢慢卷着自己耳畔垂下的碎发，悠悠道：“但我得提醒你，现在网上节奏可是很多啊。如果我被扫地出门，那我也只能找个记者姐姐，申请一下社会救助了。”
“所以妈妈，你要赶我走么？”安萌微微一笑，“如果你赶我走，我绝对没有怨言。”
蒋怡然气得直哆嗦，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哦，看来是想我滚。”安萌恍然大悟，随后语气有些失望道，“好的妈妈，我现在就走，不会叫你为难。”
说罢，安萌一甩头发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蒋怡然看着她的背影，嘴唇张合再三，最终气急败坏地怒吼：“给我滚回来！！！”
安萌理都不理她。
见安萌越走越远，蒋怡然这才慌了——安萌要是出去乱说，或者发脾气添乱，安元成知道后估计杀了她的心都能有！
“回来……”蒋怡然忍辱负重地喊道，“对不起，妈妈错了，回来吧！”
安萌的脚步微顿，却没有转身：“真的么？”
“真的，是我错了。”蒋怡然深吸口气，努力语气温和地说道，“我不该这样偏心，你也冷静一点，不要给爸爸妈妈添麻烦。”
“添麻烦？我怎么觉得一直被委屈的人都是我呢？”安萌睁大眼睛，造作地感叹道，“原来是我的错么？”
“……是安乔的错！”蒋怡然不再犹豫，反手一巴掌就摔在安乔后脑勺，将她重重向前推，“给妹妹道歉！”
安乔没反应过来，突然被蒋怡然一推，差点摔倒在地上。
她茫然地看向母亲，却只看到一张焦急催促的面容：“给妹妹道歉！”
“我可没有这样的姐姐。”安萌凉凉道，“我这么恶毒的人，哪里配呢？”
“给安萌……不，给大小姐道歉！”
蒋怡然压下满心的耻辱，含恨道：“不止是她，我也有错。”
蒋怡然破天荒低下她那颗高傲不可一世地头颅，向安萌认错：“妈妈以后不会了。”
她原以为自己这已经堪称丧权辱国式地求和，安萌必然会满意。
可她得到的仍然是颇为嘲讽的一句话——
“她不配当我姐姐，你以为你就配当我妈么？”
“并不是生了个孩子，就可以自称为母亲的。”
“你在学会做母亲之前，我觉得还是先学学做人吧。”
“安萌！”这种挖苦到极致的羞辱终于让蒋怡然忍无可忍，“你够了么？你还想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