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说你肚子要是变大了,能不能给我生孩子?” 她傻乎乎地咧嘴笑。
岳海洋:“……”
傻眼,一头黑线。这就喝醉了?
“徐年……”
“不许叫徐年。”她嘟嘟囔囔挥开他的手,抱怨道,“一点都不亲切,说明你都不喜欢我。我叫……我叫……”想了想,哈的一笑,“对,你叫我年年。”
“年年。”岳海洋满心无奈,这怎么就醉了呢。
他从来没这个生活经验啊,这要是他那几个臭烘烘的弟弟,喝醉了随便往床上一扔,睡一觉,或者干脆拎出去冲冲凉水……
对,洗凉水。他赶紧把小醉鬼扶起来,让她坐到床上,好声好气哄道:“年年,你先坐好,我去给你拧个毛巾擦擦脸啊。”
“不要,我不擦脸,我没喝醉。”徐年被他扶到床上,趁机抓住他,居然硬是把话题扯回到他的肚子,嘴里含混不清地追问,“喂,你说你肚子怎么没变大?你变大好不好,你大肚子,我想让你给我生孩子,你给我生个小宝宝好不好,我想要小宝宝。”
“……”岳海洋哭笑不得,叹气,“这傻孩子,真喝醉了呀……”
“你说谁傻孩子,你才傻呢,我才不傻,我最最聪明了。”徐年嘴里嘟嘟囔囔,两只胳膊自发缠住他,却被他轻易抓住。
徐年这会儿大约明白了,他说的没错,男女体力差异不是说假的,什么投怀送抱,什么女人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他,那首先得那个男人自愿被缠,或者干脆那男的就是个弱鸡。
不然像岳海洋这样,人高马大,这么强壮,她倒是想表演一下八爪鱼呢,可是真的有点难啊。
轻易就被反制了。
好在他这会儿真以为她喝醉了,动作不敢太大,怕弄疼她,所以只是抓住她胳膊让她坐稳。
被反制的徐年干脆抓住他的衬衫,往后一躺,岳海洋又不敢用力硬甩开她,猝不及防地随着她的动作弯下腰去。
她坐在床边仰面躺倒,他差点摔上去,身体下意识地两手撑住……
两人就形成了某种特别暧昧、让人想入非非的姿势……
岳海洋不自觉地屏息凝气,静默,片刻,徐年听到他几不可闻的轻叹,然后尝试着松开她的手,努力直起腰来。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少女,美妙的身体,和娇嫩的脸蛋,目光定定,片刻,目光生硬地移开。
“年年,你喝醉了,好好睡一觉好吗?”他在床边坐下,哄孩子似的口吻,弯腰帮她把拖鞋拿掉了,拍拍她的小腿,“往上一点,好好睡觉。”
“不要,我不要睡觉,你在这陪我。”徐年抗议。
“行,我在这陪你。”岳海洋摇摇头,无声失笑,带着不自觉的宠溺和无奈,“我不走,我就去卫生间给你拿毛巾行不行?”
“不行,说话算话,不许丢下我。”徐年撒娇的轻哼。
不知为什么,此情此景,她说出“不许丢下我”,心里忽然伤感起来,扁扁嘴,感觉到眼角一片无法抑制的湿意。
上一世,他负了他们白头偕老的约定,他先走了,没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死去更残忍了。
人间多少是,此痛最为苦。
某种油然而生的情感在心里流溢,徐年抽抽鼻子,索性任由之释放出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不要一个人,你不许丢下我。”
岳海洋因为她明显的鼻音,心中一软。他不禁想起父亲的早逝,母亲改嫁后,自己面对一堆年幼弟妹的那种无助彷徨。
从徐年口中,好像她父母经常不在身边,没人陪伴,缺少关心不被关注。
岳海洋便自发把她带入了一个孤独缺爱的留守儿童了。
“没有,哥很喜欢你。”他在床边坐下来,哄孩子似的拍拍她,“乖,哥在这里陪你,哥不走,你乖乖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徐年眼泪顿时更凶了,她干脆坐起来,扑到他怀里,汲取那份跨越生死的温暖。
眼泪的湿热隔着薄薄布料熨烫着他的肩胛,岳海洋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哪里还忍心再推她,而是轻轻抱着她,大手慢慢拍抚她的背,任由她依偎在肩头,把鼻涕眼泪往他肩膀上蹭。
良久,感觉到她撒娇一样的情绪慢慢平息,慢慢安静下来,似乎,睡着了。岳海洋低头看了看,无声一笑,便一手托住她的背,一手托着她腿弯,同时弯腰起身,动作小心地把她抱起来移动一下,放在床上躺好。
看了看,还不行,被子都压在身下了。于是他小心地托起她脖子,把被子一点点扯出来,重新把她放到枕头上躺好。再看看她身上的衣服,岳海洋可就没有一点招了,赶紧给她把被子盖好。
其实徐年压根没睡着,油然而生的那一股情感退却,自己心里其实有点窘,她总不好马上“酒醒”过来,就只好装睡。
她装睡装得好辛苦。可这个老男人,却只是耐心哄着她睡觉。
面对她这么个“醉醺醺”的超级大美人,居然就只会哄她睡觉。
纯字面意义的哄她睡觉。
要不是上辈子自家老公,她真该怀疑这男人某方面不行了。
睁开眼睛,软软地看着他傻笑,然后如他所愿闭上眼睛。她闭着眼睛,听着他伸手关了顶灯,关了床头灯,似乎只留下一展廊灯,一点光线柔和低暗地映在床上,徐年眼皮抖了抖,任由自己的心意,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