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薛冒和薛清欢跟长公主相认,而卞氏则要跟林远和林清雅相认。
不禁担忧:“督司大人会不会不接受我祖母?”
卞氏的身份毕竟是妾,而林远在长公主身边长大,高高在上,或许一时难接受自己其实是妾生子的身份。
“放心吧。他这些年与我相处并不愉快,我总是嫌他没有乃父之风,成天舞刀弄枪,粗鄙不堪,殊不知这些血脉里的东西,根本就改变不了。就好像我第一次见你和你父亲,就觉得你们不像薛家人,同样我一直觉得林远不像是我和博州的孩子,清雅更是软弱到让我头疼。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们竟会是我的孩子。”
长公主如说家常般与薛冒父女说话。
薛冒直到现在还觉得手心里冒汗,要不是他悄悄掐了几回自己,确实很疼的话,他就觉得这一切是在做梦了。
确实像是梦。
他一年前,才只是江南临江小镇上一个不受宠的庶子,来了京城以后,摇身一变成了侯府郎君,如今更上一层楼,成了长公主和前丞相的嫡子,转变实在太快,快的他云里雾里,却又不免想起第一次见长公主时,那种无以言说的亲近之感。
原来血脉这种东西,真的可以让人产生呼应。
长公主不住的看薛冒,恨不得把这少看的三十年一气儿补上般。
一回首,看见赵肇始终跟在他们身后,不近不远的。
薛清欢立刻停下脚步,对长公主和薛冒说:“殿下,爹,我……”
薛冒不知赵肇与薛清欢之间的关系,长公主却是清楚,拉着薛冒对薛清欢说:“去吧。”
薛清欢欢欣雀跃的奔向赵肇,薛冒见状像是想说点什么,被长公主拉着走了。
赵肇披着披风,与薛清欢在长公主府的园子里行走,薛清欢特意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与他说话:
“大王是何时知道这件事的?”
今日公主府这种阵仗,大王也在,那就说明他早就知晓此事。
赵肇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开,说:“大约两三个月前吧。我偶然翻看到了礼部当年的一份历年状元册,看到了年轻时林相的一张画像,当时第一眼就觉得跟你爹特别像。”
薛清欢问:“当年见过林相之人那么多,也没谁发现这个啊。”
“可那些认识林相的官员同僚们,见到的林相都是他锦衣华服,一品官袍加身的样子,他未考中状元之前,不过一介举子寒衣,谁知道他青衫落拓是什么模样?再有,你爹上一世很早就去世了,没等到长公主认出他。”
赵肇的这个解释很合理。
确实是这样的。
上一世的薛冒很早就被侯夫人派去的人杀死了,状元之名被薛董顶替。命运根本没有给他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机会。
“这些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薛清欢问。
赵肇牵起她的手:“我等不及了。”
“什么?”薛清欢不解抬头,却被赵肇迎面吻了一口,吓得薛清欢立刻往周围看了看,生怕被别人看见。
“你做什么,被看见怎么办?”薛清欢两耳通红,羞怯的低下头。
“看见就看见。我巴不得旁人看见。都说我等不及了。”赵肇十分坦然。
薛清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努力去想大王话中‘等不及了’是什么意思,片刻后,她才红着脸说:
“大王若是等不及,那……我晚上去甜水巷……”
赵肇一愣:“去做什么?”
薛清欢深呼吸一口气:“大王不是说等不及了吗?我,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至此,赵肇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当我是那色中饿鬼,等不及要你身子吗?”
薛清欢揉了揉被敲打的地方,心中暗道:难道不是?
赵肇无力叹息:“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先来找长公主,为的是想要她帮我个忙。”
薛清欢不解:“您要长公主帮忙?”
“我要她帮我去跟我父皇提亲,提你的亲。”赵肇说。
薛清欢愣住:“提……亲?可我的身份……”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你现在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赵肇不在乎薛清欢的身份是什么,但是她自己在乎。若不赶紧找长公主确认下她的身份,说不定她这脑瓜子里还在继续想着要做他的妾室呢。
如今好了,长公主认了她和她爹,清欢的身份自然不同往昔,赵肇也是考虑到这些,才让人马不停蹄的把这件事给办了。
“你如今是长公主的孙女,我向长公主求娶你了,她同意了。只要她去与我父皇提,你我的婚事就一定能成。”
赵肇说的是实情。
宣成帝对赵肇这个儿子表面上看似不理不问,实际上却十分重视,这一点从上一世赵肇得知他父皇给他的是一座金矿山开始就已经明确的知道了。
所以,在他婚事这方面,宣成帝的态度也很坚决。
绝不会容许他娶一个侯府庶房庶子的女儿。
但如果是长公主的孙女,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长公主并非宣成帝的亲姑姑,并不是什么事都站在宣成帝这边,一直以来,宣成帝都想拉拢长公主,但苦于没有办法。宣成帝曾提出让赵肇娶林清雅,被赵肇严词拒绝,不过如今长公主换了个孙女,赵肇就很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