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瑚哥儿, 这些事情, 咱们见到师傅他老人家说再说吧。”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老人家说到, 他反倒是问起来了师傅在老门山的情况，“师傅他老人家这些年, 过得还好吧？”
罗科长又指了成义，“这个是张大夫在老门山的小徒弟，你们可以问问他。”罗科长冲成义也喊了一声, “成义, 你过来, 跟你几位师兄师姐说一说你师傅的近况。”
“哎, 就来。”成义揭开锅盖看了一眼, 就坐过来了，“姜汤还有两分钟就能好了。”他看着老人家, “您是三师兄吧？”
老人家边打量他边点头, “我是排行第三的张京墨，论排行，你是排十三了, 你上头有三个师姐，九个师兄。我排行第三, ”
张京墨把在座的师兄妹们都介绍了一番。“这是排行第六的菘蓝师兄, 你天冬师兄排行第九, 你商陆师兄排行第十，青黛师姐排行十一，常山排行第十二。”
“这一回大家回来，没活着回来的，有大师兄南星，二师兄苏木，四师弟川柏，五师妹朱砂，七师弟半夏，八师妹紫苑，除了南星师兄和苏木师兄，其他都是师傅的亲生儿女。”
“我没有照顾他们。”张京墨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成义，你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成义先冲他打了个招呼，“三师兄。”又跟其他人一一问好，倒是没有喊错人了，他拍了拍年纪挺大的三师兄，“师傅是六十二年搬来老门山的，我记得，当初就是罗叔叔帮忙牵的线。”
罗科长点头，“是我。”他有些伤感，张京墨说是没有照顾好人，但其实，他们几个并不是在一处的。当初，这些人都是各领了一个城市出去的，并不相邻。
“我爹爹当初跟罗叔叔交情好，师傅的屋子就砌在我家附近。”张大夫来的时候，成忠那会也才三岁大小的年纪，“没两年时光，我家姆妈受了重伤，也是靠的师傅给救了回来的。”那会起，他就有心想跟着师傅学医了。
成义闻着背后姜汤味道，连忙取了竹筒盛姜汤，一边盛一边说，“师傅医术好，我们队里的社员都挺尊敬师傅的，听说刚开始的时候，师傅分的工就是放牛，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小，也没有记得很清楚，后来，师傅就管着队里的草药种植了。”
“大家喝点姜汤，却却寒。”成义替大家盛了分出去，又继续说着师傅的事情，“师傅是按队里的技术工来算工分的，技术工年底结算标准不低的，日子过得还成。”
张京墨点头表示理解，他们陷在外头，挣扎着想活命，师傅都是有想办法给他们寄钱的，虽然不算很多，但是他们那会剩下来十个，但还是十二个家庭，那就需要十二份，过手人还要抽成，这个数目不低了。
“后来，到处搞的什么割资本尾巴的事情，家里不许种植了，草药只能种到山里去了。”成义说起那个时候的事情，“不过，那会队里有分派社员轮流帮忙的，没敢叫师傅太辛苦的。”
“等到后来，果园里套种药材的时候，能照顾人就更多了，师傅就只做个总揽。咱们队里都照顾师傅着年纪，求医的时候，从来都是上门来求医的。”成义稍微说了一下张大夫的生活。
罗科长又插话了一句，“前几年，成义就接手了出诊的事情，这三四年，张大夫的日子还是过得轻松的，平日里就是把社员们收割好的药材炮制好。”
“早几年，队里跟县城取药的事情，都是成义的爹来取的，后来就换了成义，老门山，确实是没叫张大夫操劳的。”唐院长也补充了一句。
张京墨点点头，没有急着说谢，“师傅日子过得好就好。”他有些苦笑，“我们出去，还说能混个名头出来，不料，最后还得师傅师娘来接济了。”
“张大夫两个能照顾到你们，只会是高兴的。”罗科长宽慰了一句，说起来这事也有些难受，“咱们那会也是帮不上忙，那个时候，谁也想不到，那些人能够那么快就疯狂了。”
张青黛冷笑了一声，“何止是疯狂！都些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畜牧！”
“青黛！”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天冬喝了一句，他看了看妹妹，又跟罗科长扯了扯嘴角，“我爹，劳烦瑚哥费心了。”
张青黛听了这话也冲罗科长点了点头，“感谢你帮忙把我爹迁走了，留着怕是早就没命了吧？”
“这事，唐院长也帮了忙。”罗科长指了指唐院长。
唐院长苦笑，“我也没有帮上太多的忙。其实，后来楚南还挺好的，没有外地那边疯。”
这个是实话，领头两个刚开始整了两年，还没有真正发起疯来，就被搞下去了。而后来接手的秦主任则是压着大家，并不怎么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倒是把楚南各个工厂的经济给抓了起来。
现在接任的靳主任又更加不一样了，听说现任的靳主任，那就真的是响应了京都那边发展国民经济的话，整个楚南都开展了注重经济发展的趋势。
成义把姜汤发完，又开始蒸热食，他看着这一群老老少少有些心痛，每一个人浑身上下，看起来，一丝的热乎劲儿都没有，并且，一点动静就能让他们感觉惊惧。
可见，在外头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成义也能理解，如果从张大夫过来老门山那一年算起，那么，他的这些师兄师姐们，以及师侄们，在外头受了十五六年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