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娇娇想想也是,就先把花样图画出来给了唐美芙。
“娇娇婶婶,您这画得很是栩栩如生啊!”唐美芙拿到图样就夸赞了一声。
朱娇娇摇头,“我爹都说我的画一点灵气也无。”
“这都这么好看了!是朱爷爷的标准高了。”唐美芙看着花样直摇头,她看了一会就放进竹篮里,跟着帮着于敏乔一起粘鞋底,要粘好厚一叠,“这鞋底很耗布料吧。”
“鞋底要是不厚了,布鞋穿着就不舒坦。”于敏乔看了唐美芙一眼,“冬天里还是穿布鞋舒服,你也学着做一做?布鞋做起来也不难的。老是给景澄景澈他们穿小皮鞋也不舒坦吧?”
唐美芙也直点头,“皮鞋不舒坦是一回事,还有,现在外头的鞋子也太难买了。买他们两个现在穿的这鞋子的票还是家里挤出来的。但是鸣钊底下的那个弟弟去年冬天也生了孩子了,今年也是要用鞋子的时候了,那些票也不可能就紧着咱们家景澄和景澈用了。”
“要是做布鞋,那你就得收集一些碎布料。一双布鞋也穿不了多久呢,鞋底磨得快得很。”于敏乔不置评别的事情,只说做布鞋的事情。
唐美芙看了看朱娇娇正在纳着鞋底,“这鞋底要钉点东西才好穿久一点吧?”
“最好是钉点橡胶皮子,像那种轮胎皮子也成,不过,这皮子不好找。”朱娇娇说的这种轮胎皮子,家里之前也拿到过一次,还是跟运输队那边找来的,
也就那么一次,这么几年来用得也差不多了。毕竟这年头的轮胎都是要一补再补的,早就磨损得很厉害了。
唐美芙听了眼睛闪了闪,“这东西,我知道哪里有,我下回就去找找看。”
唐美芙也没有在朱家呆多久,等孩子们上完课就跟着一起回去了。
顾鸣钊跟妻子一人牵一个孩子,低声说着自己旁听的事情,“朱爷爷讲课的时候也是不用教材的,真的跟孙工他们一样,什么话都是张口就能说出来的。”
“老师傅教得好。”景澄景澈听父母小小声说话,他也小小声地补了一句。
景澈也补了一句,“老师傅教的我们听得懂。”
意思就是父母教的听不懂了。
顾鸣钊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没有说什么话。
说起来,他们夫妻两个也不是正规的大学生,后来是进修的大学,根基总是不那么稳当呢。听朱爷爷讲课,他就不得不佩服朱爷爷的功底深厚了,随口出来的都是典故,偏偏又讲解得风趣幽默。
朱立勤教完课也就下楼了,原本在楼上的叶清倒是还没有下楼来。
叶有华送走了顾鸣钊一家,把院门关好,又四处检查了一遍,往坡地地窖那边把新的一批鸡给喂了,又卡好嘴,掩好小洞,这才把屋子里的门也全部都给锁好了。
堂屋里的大灯也关了,只留了楼梯口的那一盏小灯亮着,这是孙工他们研制出来的小灯泡,小小的一颗,灯光不怎么亮堂,但是照着楼梯跟一部分堂屋也就足够了。
朱立勤每回只给景澄景澈上一个小时的课程,所以这会的时间还挺早的。
到了朱娇娇夫妻的卧房里,大家围坐着一边练字做针线活一边说着话。
叶有华这才有时间说到刘秀兰的事情,“有点担心她跟她那个丈夫闹事。”
“跟孙工他们说一说这事?”朱娇娇觉得孙工他们那边挺好用的,谢工一出面,刘秀兰要是想做什么事情,包管刘秀兰夫妻会吓得要发疯,上回谢工吓唬的桥南那边几户人家听说现在都还有点后遗症呢。
朱立勤翻着一本书在看,“孙工他们那边,老是这么不明不白地去托付事情也不成,有华你不如跟他孙工直接说一说,你猜到了谢工在老门山的事情。”
“这事,不好说吧?”于敏乔不赞同说清楚,“谢工的事情咱们一直只是猜测,孙工那边也知道咱们只是猜测,如果把事情说清楚了,咱们就得担上谢工的事情了。”
朱娇娇一边慢慢地练着隶书,一边也摇头,“这事咱们只好跟孙工糊涂着来吧?”
“这都已经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了,咱们也求了好多件事情了,不用这糊涂着来了。”朱立勤还是认为说清楚一些比较好,“咱们这样有些腻烦,不好。”
朱娇娇干脆去看丈夫,“有华你看呢?”
“我也觉得说清楚比较好,有些事情原本已经是不得以了,孙工也不是那种品性不好的人。”叶有华也赞同岳父的说法,自己家老是这么含糊着请孙工他们帮忙也不是个事。
朱娇娇眼见着父亲跟丈夫都赞同,也就没有多说,说起来,老是这样去故意做作地请孙工他们帮忙做某些事情,确实是有些叫人腻烦的。
叶有华也没有先想着跟孙工他们去说刘秀兰的事情,把龙门大队一直有人上门检查的事情打探清楚之后,他找了个机会先去找了靳组长。
“赵主任?”靳组长听叶有华问起来某个检查组的赵主任,就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你让我想想。”靳组长想了想往桥湾公社那边去的人,“是个有些胖胖的中年妇女吧?”
“对。”叶有华一听靳组长这是知道是谁了。
靳组长听说这一位就笑了,“这位赵主任,名字是赵秀梅,我记得是跟你们老门山之前修水库的那位赵专家挂了亲戚关系的,是堂兄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