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殊惠点着头,她心里慌得像是天都要塌了,佟殊兰是黑暗中唯一的一点光亮,她死死握住佟殊兰的手,很快哭声就没了,只眼泪一直不停地流着。
就在她们往梅勒大人府邸去的时候,宁古塔将军府里正暖意融融,歌舞升平。
“劳烦鹰主往这边走一趟,末将惶恐,今年策妄阿拉布坦刚被杀,白毛子又有些骚动,末将实在是不敢走开,还请鹰主恕罪。”宁古塔将军完颜达哈苏在歌舞停歇空隙里,单膝跪地,举着酒杯,对上首慵懒靠坐在软塌上的年轻男子恭敬道。
“无妨,起来吧,总呆在奉天也是无趣。”鹰主没有端酒杯,只斜靠在软枕上,语气淡淡道。
本来这趟该是驻守奉天的墨尔迪勒氏族老过来,可墨尔迪勒氏和钮祜禄氏的族老都拐弯抹角地提醒他娶妻,他是在懒得应付,也就直接拦了这事儿,带着人出来了。
“这是去年十月至今为止宁古塔这边所有的账本,还请鹰主过目。”完颜达哈苏自是不敢接这话,只恭敬地让人将厚厚一叠账本捧了上来。
余海赶紧下了几步台阶,将账本收起来。
完颜达哈苏这才站起来坐在下首,眼神示意了下自己的常随,歌舞又开始热闹起来。
“余海,知道原因了吗?”鹰主淡漠地看着那些身着薄纱在这大冬天起舞的伶人,突然毫无头尾地轻声问。
“奴才无能,还未得知那火如何燃起来的,下头人能想到的法子,他们都缺少东西。”余海知道主子问得是什么,他赶紧躬身小心翼翼地回答。
鹰主修长漂亮的食指在软枕上轻点了两下,再未开口,可余海脸色一白,他知道主子这是不耐烦了,赶紧冲着门口的鹰卫头领使了个隐晦的手势。
鹰卫头领石金达不动声色换了位置后,赶紧奔出了宁古塔将军府。
这时候,佟殊兰刚带着佟殊惠到达梅勒大人的府邸,说是府邸,其实只不过是座普通的宅子,因为比周围简陋的房屋多了围墙和大门,这才凸显了出来。
那盯梢的人还在,佟殊兰却顾不上他们到底会不会发现什么,带着佟殊惠直接绕到了那宅子的背后,四下查看无人后,不顾手冷搬了好几块冰块过来。
佟殊惠也跟着憋红了脸,搬了几块冰块,等佟殊兰觉得差不多了,踩着冰块费力拖着佟殊惠翻过了那堵并不算太高的墙。
她翻墙之前就已经听了,这个地方没人,翻进来以后才发现这应该是一座三进的宅子,她摁着佟殊惠弯下腰,仔细听着动静,先找到了厨房,趁厨房里的奴才不注意,偷偷顺了一把菜刀。
且不说后头一直紧盯着她的鹰卫对她灵巧又冷静的行为有多不可思议,佟殊兰带着佟殊惠避过宅子里的人,来到了二进院子。
一靠近西厢房,她耳郭微动,听到了闷哼的动静,是月娘。
她脸色更冷漠了些,带着佟殊惠绕过侧房,来到了西厢房的窗户后头,用菜刀轻轻开了个洞。
只看了一眼,她突然神色一变,赶紧蹲了下去捂住了佟殊惠的嘴,同时飞速放下手中的菜刀,一只手两只腿盘锁式缠绕在了佟殊惠身上。
“???”佟殊惠红肿着双眼有些懵,制住她干啥?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下一章就被捡走。
要开车回山东,发晚了还总是被待高审,所以周四请假一天哈,周五再更新。
第11章 逃跑
佟殊兰在看过去的那一瞬间,心就沉了下去。
屋内根本就不是梅勒大人淫-辱□□的画面,比她想得更坏的情况发生了。
屋里面有三个黑衣人呈三角状围住佟恒仁和月娘,隐隐约约在戒备着些什么。
还有一个同样装束的人,拿着刀架在佟恒仁脖子上,月娘在一旁被人压住哭得厉害。
那位明显看得出胖了不少站在一旁束手安静站立的,应该就是梅勒大人。
佟殊兰忍不住想起来宁古塔路上发生的事,前有荆氏因为嫉恨毁□□,后有梅勒大人好色杀死佟恒仁夫妻,两次都是环环相扣,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有漏洞,背后的黑手一定是心思缜密之人,甚至佟家的秘密是不能为人所知的。
她怕佟殊惠忍不住发出动静,这才将她死死制住。
那几个黑衣人一看就是会拳脚的,耳力方面肯定高于常人,她不管佟殊惠的眼神询问,只静静贴在窗户下头继续听着。
“你要是再不说,你男人的血可就被放完了。”那黑衣人等了一会儿,像是不耐烦一般,压低声音冲着月娘冷声道。
“我真的不知道,大人,我生产之时,除了几个下人,就只有鼓柳巷的接生婆在,再没有任何人了。”月娘嗓音嘶哑地回答,眼泪都快要流尽,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为何一家人会遭受这些。
佟恒仁脸色苍白低着头,没人发现他瞳孔微缩之下,隐隐下定的决心。
“可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嬷嬷去你们家?”那黑衣人再次询问。
“真没有,奴家生产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的,真的没有任何外人前来!这些家里的下人们都知道!”月娘赶紧回答,挣扎着想上前却被死死摁住,嗓子都快哭哑了。
黑衣人皱着眉跟另外一个压着月娘的人对视了一眼,佟恒仁家的奴才包括那个接生婆他们都已经审问过后灭口了,可是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没见过有嬷嬷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