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宋青瑶就察觉了什么,心中一凛。这小木刀倒象是孩童的玩具,制作也很粗糙,表哥向来没有什么情趣,怎么会拿这么个小玩意儿在手里?
“这是……”宋青瑶问。
元阙完全没有察觉宋青瑶的心思,很坦然地道:“这是你表嫂做着玩的……”
咦,表嫂两个字,说出来好像还蛮顺口的?
元阙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要是在府里觉得闷,可以和你表嫂多亲近,她个性活泼,很好相处。”
这话简直是给宋青瑶当头一棒。
那个乡野出来的小村姑?竟然被表哥形容为“个性活泼,很好相处”!
女性的直觉告诉宋青瑶,元阙好像对那个“姓曲的女人”很不坏啊。一股强烈的妒意雄雄燃烧,炙烤着宋青瑶的内心。
凭什么?那女人长得有我好看吗?那女人家世有我富贵吗?那女人不识大体还心思歹毒,表哥你是瞎了眼吗?
不过,心中妒意再盛,宋青瑶还是强忍了下来。
她乖巧地笑着:“谢谢表哥。先前听闻表嫂受伤,一直未敢前去打扰。如今表嫂是痊愈了吗?”
何止痊愈……呵,能哭能闹,能笑能跳。本将军都差点扛不住啊。
第26章
“不得了,咱们府里有小偷!”贝安歌叉着小腰,气呼呼站在院子里。
雪人已经被覆盖得只有个囫囵的人形,腰间的小木刀却已不翼而飞。那可是贝安歌亲手削的小木刀啊。
“咱们将军府不可能有小偷的。”妙如悄声提醒贝安歌。
也对哦。当初“小三”这样的绝顶高手潜进来,都被盯了个明明白白。将军府就算飞进一只苍蝇,元阙也会将这只苍蝇的祖宗十八代查清楚。
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贝安歌一咬唇:“难道是哪里来的野狗或者野猫?不然小木刀怎么会不翼而飞呀。”
妙如又低声提醒:“夫人,将军府也从来没有小狗小猫,将军不喜欢。”
想起元阙的确说过他不养活物,贝安歌鄙夷,“小狗小猫哪里不好,明明很可爱。”
又低头望着雪人,百思不得其解:“不是人偷的,不是小猫小狗叼走的,小刀怎么就不见了呢?”
正纳闷,阿贵从雪地另一头跑了过来:“夫人,夫人……”跑得太急,噗通一下摔了个马趴,磕了满脑门的雪。
“呀,不要行这么大礼。”贝安歌被逗笑。
阿贵爬起来,也顾不上羞愧,急道:“夫人,不是小猫小狗,是将军……”
“将军?”贝安歌一愣。
“将军听说是夫人亲手削的,就把小木刀带走了。”
贝安歌心头突地一跳,不知怎的,望着雪人就走了神。
她身为女明星,擅于搞事情是真,嘴上商业吹捧也没问题,真要掏心掏肺伏低做小去讨好,她做不到。
所以她亲手削这小木刀,并不是为了讨元阙欢心。
她只是望见雪人,想到现实世界里当老师的父亲。
某年,江南的冬天突然下了少见的大雪,小区广场上都是举家出来堆雪人的大大小小。贝安歌怕冷,小手抱着热水袋,指挥父亲这样那样,父亲好脾气,冻红了双手堆了一个贝安歌最爱的天线宝宝。
可贝安歌最爱的天线宝宝小波,有个滑板车。父亲为了让雪人小波不寂寞,就找了一块小木板,削成滑板的形状,上面竖一根小杆子,就是维妙维肖的滑板车。
雪人小波实在太可爱了,小区里好多小朋友都来和雪人小波合影,那是贝安歌童年记忆里的高光时刻。
贝安歌来到剧本的世界,内心何尝不寂寞,又怎会不思念现实世界的父母。
所以她才削了那柄小木刀,像父亲那样,让雪人生动起来。
阿贵顶着一脑门的雪滚走了,妙如打着伞撑着贝安歌走回廊下。
妙如早就看出来夫人的眼圈红红的,显然哭得不轻,这会儿将军把木刀拿走,肯定是心怀愧疚啊。便道:“将军把小木刀拿走,是心里在意夫人呢。”
贝安歌将信将疑:“也可能是将军爱刀如命,不管见到什么刀都要占为己有?”
“噗。”妙如笑出声,“才不是。之前表小姐寻得一把据说是很名贵的宝刀,送给将军当礼物,将军都没收。”
还有这事儿?
又是剧本里没有的情节呢。
想起嘉丰苑卧房的墙上就挂着一柄宝刀,想起元阙每晚都要抱着破云刀睡觉,贝安歌以为元阙看到宝刀,应该像贝安歌看到大牌包包一样占有欲爆棚,居然还会拒绝。
一定有内情。
贝安歌笑道:“宝刀赠名士,良驹伴英雄,这不是挺合适嘛。将军干嘛不收呢?”
一直到进了怀玉楼,只有贝安歌和两个丫鬟在场,妙如这才开口说话。
“将军说,刀和人也讲缘分,表小姐赠的那把刀太过奢华,镶满了各色珍宝,贵气太重,就折了宝刀该有的杀气。”
这还真是元阙的风格。无论是破云刀,还是贝安歌当镜子照过的嘉丰苑那把宝刀,都是外表沉重古朴,一出鞘却杀气腾腾。
宋青瑶啊,你用女人的心思去猜度男人,真的会走偏。
贝安歌叹息:“害。将军也真是,怎么可以拒绝女生,人家会好没面子的。”
“女生?”妙意又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