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师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战战兢兢地道：“是，她确实是签了。”
说着，他赶忙递过手里正拿着的一个文件夹，打开来，里面躺着的，正是那份由顾少禹起草的离婚协议书，而这份离婚协议的后面，商芝华的名字，赫然纸上！
既然已经签好了，那张律师为什么还这副心虚而又紧张的神情？
商墨宸从他的神情里骤然察觉出了什么，开口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EVE赶忙拿过那份协议，一边飞快地扫着里面的条款一边问道：“是这协议本身有什么问题，所以做不得数吗？”
协议是顾少禹之前就拟好的，一切以他和EVE的利益为出发点，自然不可能对商芝华公平对待。
但这个张律师作为律师，必然会从法律公正的角度，来判断这份协议的合理性和合法性。
如果这份协议本身不妥，那么商芝华就算看出来了，她也有可能乖乖的签字。
然后等待合适的机会对这份离婚协议提出质疑，那顾少禹和EVE，可能会陷入没完没了的麻烦！
商墨宸瞬间就明白EVE的意思了，于是也神色凝重地看着张律师：“有什么问题你直说，合约条件肯定是不能改，我们可以想办法把不合理变成合理，反正商芝华本身就是过错方，要给她加罪名并不困难。”
“不不不！协议条款很准确，也很合理，顾老先生会提这些条件，本身就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张律师摆摆手，连连解释道。
也是，顾少禹琢磨这件事已经琢磨了这么多年，他知道用怎样的理由会成功。
商墨宸沉下脸来：“那你的意思？”
张律师抹了一把汗，十分尴尬的说道：“是这样的，商芝华签字的时候很痛快，几乎什么话也没多说，拿着就签了。所以我立马给您发了信息，拍了照，然后就在这边按您的指示等您过来。可是没想到，就在前不久，里面突然传来消息，说商芝华精神失常了！”
商墨宸一愣，冷哼了一声道：“疯了？被离婚这件事情刺激到了？”
商芝华和顾少禹这场婚姻，是她用尽了手段才得来的，就这样失去，对她的刺激自然会很大。
她要是不疯，才是怪事！
可若她是真的疯了，那岂不是便宜她了？
对于一个疯子，自然是没有办法审判的，那她所犯下的那些罪行，就很难再追究下去。
商墨宸眼神一冷，带着隐隐的怒意：“疯的这么是时候，她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就这样放过她的话，他跟EVE、跟顾少禹、跟夏洁，要怎么交代？
他可是信誓旦旦的发过誓，她绝不会因为乖乖地签了离婚协议书同意和顾少禹离婚、同意放弃所有的一切，就能逃得掉应得的制裁的！
张律师尴尬的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商总……商总，这个，这个不是重点……”
商墨宸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其他的什么幺蛾子？”
第835章 你的诚意呢？
张律师瞥了一眼EVE拿在手里的那份离婚协议书，结结巴巴地说道：“是这样的，据看管商芝华的女警说，她的情绪一直不是很正常，很有点歇斯底里、吵吵嚷嚷的。本来以为这是因为她不甘心，所以里面并没怎么在意。离婚协议书送进来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我们都以为是她放弃了挣扎……可是……她刚刚突然暴躁起来以后，竟然有了攻击倾向，警察便再次核实了她的物品，并且和跟她一起被关进来的柳家宏确认……”
张律师说得吞吞吐吐，可是说到现在，所有人都听出来不对了。
“说重点！”商墨宸不耐烦地低吼。
“她……她一直都在服用镇定类的药物！”张律师吓得腿都软了，闭着眼睛大声道，“柳家宏说，如果她不服药，她就会出现自残或者攻击的反应！”
“一直服用镇定类的药物？自残或者攻击？这是……什么意思？”EVE看着张律师，隐隐的想到了什么，又觉得不敢确定，便转过头去，看了眼商墨宸。
“意思就是……意思就是她可能早就已经疯了……”商墨宸涩然道。
EVE只觉得脑子一蒙，下意识看向拿在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整个人象被人一脚踢进了冰窖里，冰冷的寒气从四周不断地向她侵袭过来，冷得，浑身都发抖！
她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保持清醒和镇定，一字一顿的说道：“也就是说，在签这份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她本身就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是个……疯子……”
一个不正常的人，一个疯子签下的离婚协议书，不管她签的时候动作有多么的镇定，看起来有多么的正常，都是不作数的，是随时都可以被推翻的……
“这算什么？”她喃喃地说着，忽然间有几许腥甜从喉咙深处直往上涌，眼前一黑，险些跌摔过去。
商墨宸及时从身后抱住了她：“EVE！”
他着急地唤道。
EVE只是片刻晕眩，很快就清醒过来。
她挣脱了商墨宸的怀抱，回头睨着他，目光清冷，带着难言的痛楚和绝望：“商墨宸，这算什么？”
商墨宸则飞快地瞟向江萧和张律师，眼底是明显可见的震怒，甚至是气急败坏：“很明显她是在装病！不是应该分开关的吗？怎么可能让他们两个串供？！叫你们盯着！盯着！江萧你是觉得特训很有意思所以想再试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