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凳瞬间翻倒, 姜绵棠立即重心不稳地倒向一边。
惊叫还未溢出口,姜绵棠便感觉到有一只手极快地扶住她的腰,用力往前一带, 霎时间,她整个人直直地扑向容归临。
姜绵棠下意识地伸手勾住容归临的脖子才堪堪稳住身体。
她的脸颊贴着容归临微凉的脖颈,鼻息间满满的尽是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清冽气息。
街上的喧闹声突然变得好远,心跳声却一声又一声清晰地传入姜绵棠的耳中, 她几乎无法分辨,这是她的心跳声还是容归临的。
倏地, 耳边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简直可以听到他声带的颤动。
“你脸红了。”
容归临在她耳边轻声道。
他的嘴唇不经意间碰到姜绵棠的耳朵,温热又柔软, 一点酥麻自耳廓传递到全身,姜绵棠整个人都热到不行,她急急忙忙松开手,想离开他的怀抱,却不想容归临却扣着她的腰不放她走。
“害羞了?”
“为什么害羞?”
容归临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绵棠的脸颊滚烫,被容归临抓着的那只手,手心都出了汗,她竭力遏制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
“没,没有,天气太热了。”
细如蚊蝇的声音传来,容归临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然后他明显感觉到姜绵棠的身体一颤。
倒不像是在害怕……
“嗯,是挺热。”容归临松开扣住她腰的手,却没松开她的手。
姜绵棠有些不适地挣了挣手,不仅没能挣开,还被容归临握得更紧了,甚至有点疼,姜绵棠吸了吸鼻子,弱弱地开口:“夫君,能抓轻点儿吗?有点疼了……”
容归临侧目瞧了她一眼,神色淡淡道:“你若乖乖地不动,我又怎会用力。”
话虽这么说,但他却还是松了力道,姜绵棠却有些委屈,疼的人是她,可他竟还埋怨她乱动!
姜绵棠吸吸鼻子,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但心里一口气憋着着实难受,于是她故意冷声道:“夫君近来怎的这么喜欢握我的手?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容归临一下子思路没跟上,“难言之隐?”
姜绵棠转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对手有奇怪的癖好之类的难言之隐?”
容归临:“……?”
姜绵棠明显感觉到容归临的手一僵,手指不安分地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
“没有,”容归临非常果决地否决,他有一种直觉,若是他不说话,姜绵棠大概会觉得他是默认了……
“没有吗?”姜绵棠狐疑道。
“没有,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容归临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隐隐在跳。
“是吗……”姜绵棠语气有点失望,片刻后又疑惑道:“那你为何老是牵我的手?”
“你当真不知道?”容归临捏了捏姜绵棠的手,低头看她,神情略微无奈。
“知道什么?”姜绵棠歪着脑袋问。
容归临:“……”
沉默半晌,容归临刚准备说话,却见姜绵棠地注意力已不在他身上,正两眼放光地瞧着他身后某一处,“那是在做糖人吗?我还没见过这个呢!夫君,我们去瞧瞧好不好?”
这样子的姜绵棠,容归临怎么拒绝得了,他微微颔首,牵着姜绵棠往做糖人的摊子走。
来到那个摊子前,只见数十个糖人样品放在工作台前,几个嗷嗷待哺的小孩正围着摊子。
摊主是个老人家,正手法熟练地做糖人,不消片刻,几个活灵活现的糖人便展现在他手中。
小孩子得了糖人儿很是开心,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欢快地跑走了。
摊主见姜绵棠似是很有兴趣,便笑眯眯地问:“姑娘想要什么模样的糖人?”
姜绵棠指尖轻点下巴,想了片刻,“老板给我做一只狗和一只猫吧!”
那老人家哈哈一笑,“好嘞!”
不过几笔勾勒,一只憨态可掬的猫便出现在木棒上,几眨眼的功夫,一只吐着舌头的狗狗也画好了。
“真好看,谢谢!”姜绵棠欢欢喜喜地接过两个糖人儿,把那只猫给了容归临,自己则留了那只狗。
姜绵棠举着糖人儿瞧了半天也没有下嘴吃,一旁的容归临忍不住问道:“怎的不吃?”
“做得太好看了,有点不舍得吃。”姜绵棠眯眼瞧着在阳光下散发着微光的糖人,低声说道。
“你若喜欢,可寻一个专做糖人的师傅入宫。”容归临转着手里竹签,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做法的可行性。
姜绵棠被他惹得一笑,“不用啦,这样的东西就是偶尔看到才有意思,若是每日都能有一串花样不同的,时间久了便也不觉得稀罕了。”
“依你便是。”容归临淡声应道。
不知为何,姜绵棠听到这句话,心又砰砰砰地跳起来,她连忙低下头不再说话,以掩饰自己不正常的心跳。
两人在街上又走了一会儿,这才走到姜绵棠祖母给她留的几家铺子前。
两家布料铺子,一家脂粉铺子,还有一家首饰铺子,皆是门可罗雀,就连里面的伙计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姜绵棠和容归临先去了布料铺子,却见那伙计正百无聊赖地用鸡毛掸子拍布料上的灰尘,见到二人来了,也是颇为不耐烦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