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晓舟眸中噙了泪,满心委屈。
旁边仆从不安:“小娘子……”
三郎怎么把驸马的亲妹妹给惹哭了呀。
杨嗣那边也看到言晓舟目中噙了泪,他一愣,有些无措,万没想到一个小玩笑,能把一个小女孩儿弄哭。他这一桌就要开始喝酒了,杨嗣心烦气躁喝一声:“不许喝了!给我把酒倒回来!”
他抬步走向堂外,皱眉走向言晓舟,想说点什么。
言晓舟目中流着清盈的光,雾气潋滟,她心中委屈又生气,可是不能在哥哥的婚宴上跟人吵架。何况这些贵族子弟,都是她这样的人得罪不起的。
杨嗣尴尬:“喂,那什么……”
言晓舟看都不看他,转身便走,去找自己阿父和哥哥去了。
杨嗣:“……”
他只是觉得她很熟悉,想和她玩儿,真没想和她结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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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闲杂人等,暮晚摇自觉自己的婚事非常成功。
她嫁了自己最喜欢的驸马。
她拥有最盛大的婚礼。
夜里言二哥哥虽然弄疼了她,但是言二哥哥和她说过几次话,他语气和婚前一样温柔。她觉得自己没有嫁错。
而且从明日起,她就拥有自己的府邸,不用再住回宫里,不用再整日被父皇母后、哥哥看着了。
成亲真好!
就是……好疼呀。
暮晚摇实在是太累了,且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她又紧张和陌生人同床共枕,又怕言尚嫌自己麻烦,是以再难受,她也这般忍下去,糊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她突然醒过来,是感觉到有光落在自己眼皮上。那光在轻微地晃,让她睡不着了。
暮晚摇睁开眼,见帷帐放下,帷帐外,只着中衣的言尚半束着发,有些发丝凌乱地拂在他面颊上。
窗口的帷帐并未拉开,暮晚摇感受到的光,来自言尚手中举着的烛台中的微光。他微蹙着眉,俯身坐在榻边,低头似在用光照着什么,在仔细看。
少年平时气质端好如青山高远,而私下此时,许是因为他未束发的缘故,他看着便只是一个美秀的少年,通身让人想到的,不过是“好看”二字。
像玉一般明亮。
暮晚摇心脏又开始砰砰跳。
且她看他这样一直拿着烛台在看,她产生好奇心,他在看什么呀。
言尚低着头的时候,听到帐中传来少女有些糯的嗓音:“言二哥哥,你在看什么?”
言尚吓了一大跳,手中烛台的光轻轻一晃。他猛地一下抬脸,被他特意遮掩好的绣帷打开。
暖暖香风拂来,一双妙盈盈的猫儿眼先钻出帐子。暮晚摇趴跪在褥上,长发如云散墨晕,映着一张雪白姣好的脸蛋。
蓬头散发,雪臂钻出。她凑过来,脸颊柔嫩,抬起眼来,两排密密的长睫毛如刷子一般,根根看得清晰。
言尚僵硬又脸红,本能地上半身后倾。他凭借强大的意志才让自己不转身躲开,拼命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妻子——他不能总不适应。
言尚没说出话,暮晚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下子明白他大早上拿着灯烛在看什么了。
他在看床褥上的斑斑血迹。
暮晚摇一下子想起了昨晚的事,脸瞬间涨红,她因看到血迹而羞涩,重新躲回被褥中。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却仍是抬着一双盈盈水眸看他。
言尚尴尬地咳嗽一声。
他低声:“臣习惯了早醒,所以起得比较早……臣本不想打扰殿下,但是隐约看到血迹,心中起疑,便拿灯烛多看了一下。将殿下吵醒了,是臣不好。”
暮晚摇支吾道:“这……这有什么好看的呀。”
言尚同样迟疑半天,终是咬牙问她:“殿下身上可是、可是……受伤了?”
暮晚摇睁圆眼睛,呆呆看他。
言尚面红如血,她眼睁睁看着他发丝所掩、只露出一点的耳根都红得如同一颗红豆一般。
而他忍着尴尬和羞赧,低声问她:“我、臣昨夜孟浪,也许伤到了殿下哪里……臣本想看一看殿下,但是、但是想到,这样似乎不妥。
“殿下醒来了也好。可否告知尚,是伤到了哪里……”
暮晚摇:“……”
她羞得头抬不起来。
半晌,她声如细蚊:“言二哥哥不知道么?”
言尚没吭气。
他与她一道羞窘,比她更为尴尬。但是身为男子,他总觉得自己要为此负责。他支支吾吾道:“臣隐约猜到一点,但又不能……殿下,是那里么?”
暮晚摇:“……嗯。”
二人都因羞窘而说不出话。
好一会儿,暮晚摇听到言尚微绷的低声:“那、那怎么办?可是要上药?”
暮晚摇小声地说出嫁前宫里嬷嬷有告诉她,说这是正常的,嬷嬷也准备好了药。言尚松口气,她知道怎么回事就好。
他只是一味尴尬:“那臣是否要侍女进来服侍殿下……”
暮晚摇当即:“不要!”
她抬起脸:“我怎能让人看我那里!”
言尚结巴:“那、那难道、难道要臣……”
暮晚摇:“我、我自己就好。”
言尚尴尬的背过身:“哦、哦。”
他按照她的指示,去给她取回来了药膏,递给她,背过身不回头。暮晚摇紧张地握着药膏,却半晌不用。她羞得要哭,试探地动了一下腿,发出一声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