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资金远远不够。
方今把车卖了，几乎是把全部家当都砸了进去，制片人也卖了套房子，即使已经拉来了几笔小投资，但是这钱还是不够。
制片人整天去拉投资谈合作，愁得发际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移着。
方今见她这样也着急，找男友沈昼借了一笔钱先垫上。
沈昼是sky的本名，之前他还因为这个非常诗意的名字上过热搜。
当方今找沈昼借钱时，他甚至连问都没问，二话不说就借给了她。
方今记得她把钱给制片人打过去的时候，制片人还说沈昼这个人挺好的，适合当老公。
方今笑着说，是啊，挺适合当老公的。
沈昼借的钱也不算少，但还是差了点。
就在方今都快准备卖房的时候，制片人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兴冲冲地说：“阿今，我们拉到投资了！这笔钱数目不小！”
方今高兴极了，立马让她把投资人约出来请人家吃顿饭。
但制片人迟疑了一下，说：“阿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方今觉得没什么好准备的，反正她又没什么仇人，就放心去了。
饭局订在一家很有名的饭店，投资人在那里是会员，于是最后又成了投资人请客。
方今把车卖了，就只好坐地铁去。
北京的地铁人山人海，拥挤得像是一团浆糊。
方今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太舒服，但也琢磨不出来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当她推开包厢门的那一刹那，她懂了。
里面坐着的是阿臻。
徐则臻挂着淡笑坐在正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进门，一双桃花眼夹着星光似的。
方今的忽然忘了怎么呼吸，她不敢看他，走过去低头客套地说：“哦是徐总啊，非常感谢您这次的投资，我们一定努力呈现出最好的片子。”
说完她就等着徐则臻跟她客套，但是方今等了半天没等到，只好自己圆场。
“您看这次我来也没带什么礼来，您先替我向嫂子问声好，下次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方今抬头对徐则臻笑了一下，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徐则臻还是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今没心情搭理他了，自顾自放下包绕到制片人身旁坐下，怼了怼她的胳膊肘子。
制片人心领神会，率先说着：“那我们开始吃吧……”
话音刚落，徐则臻倏地打断了她，看着方今的方向，对上她没什么情绪的眼。
“我离婚了。”
“……”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结。
制片人小姐姐跟方今关系不错，自然是知道他们这些事的，她捏着筷子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个场面她是实在没办法圆，只好给方今递了个眼神。
方今真的想不明白徐则臻到底要干什么，他离了婚为什么要给她说？
她现在有男朋友，他又不是不知道。
这算怎么回事？
这要是换成别人，方今立马就甩袖子走人了，但现在不行。
徐则臻是投资人。
方今决定假装自己没听到，动了筷子夹着菜吃。
徐则臻又说：“她出轨了。”
方今夹着花生豆的手顿了一下，脑中掠过沈昼的脸，还是没吱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投资这部电影吗？阿今……”徐则臻仰头灌了口酒，暧/昧不明地对方今说。
方今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面无表情地回道：“我不知道，还有，请徐总叫我方今或者小方就好。”
徐则臻苦笑了一下，没有再刁难方今了。
这顿饭吃得不怎么痛快，制片人和方今都匆匆吃了几口便停筷了，而徐则臻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似的，吃得不紧不慢，仿佛丝毫没注意到她们已经吃完在等他了。
方今木着脸，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这又是何苦呢？
当初分手分得那么痛快，现在倒是在这里纠缠不清了。
她不耐烦地等着徐则臻，忽然有点想沈昼了。
方今掏出手机给沈昼发了条微信。
方今：还在忙吗？
方今：一会能不能来接一下我啊？晚上不好坐车。
她发完后盯着沈昼的头像看了很久很久，无人回应。
沈昼的头像是他们队的队标，蓝字黑底。
方今忽然就想起来了林胜意和陆知许。
他们的头像是情侣头像，听说是陆知许强迫林胜意换的，林胜意虽然在跟她抱怨着，但是脸上却笑得极开心。
方今恍惚地想着，或许他们这样的才叫爱情吧。
她莫名有些难受，又给沈昼发了几条微信。
方今：我这里离你们基地不远，来接我一趟吧。
方今：忙完给我打电话。
她刚发完，徐则臻就吃完起身了，他整理着身上的西装，眼神漫不经心地掠过方今，问：“我送你们吧？”
制片人拎着包谢绝了：“不用了徐总，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行，你呢？”徐则臻看向方今。
“我男朋友……”方今顿了顿，“他也来接我了。”
徐则臻瞅了眼她不自然的神色，心知肚明地笑了笑，步步紧逼似的说：“那我陪你在楼下等。”
方今没搭话，心里期待着沈昼能快点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