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安原以为叶玖只是怀疑药中有毒，但一直查不出是什么毒才劝沐婉儿偷偷停了药，却不想她居然已经查到了这个地步。捏了捏手指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开口道:“叶姑娘这话说的，小姐的药虽然一直是我在煎，但药罐子可不是我在管，若是贼人去小厨房在罐子里下了毒，我又如何能知道。在者说了，这青烟散价格不菲，我一个奴仆，又哪里能买得起。”
“哦，既然不是你下毒，那你怎么知道这青烟散价格不菲？”叶玖挑眉。
“这……”吴静安没想到自己一时心急为自己开脱，竟不小心暴露了，她忙道:“我之前在家乡的时候碰巧听别人说过。”
“碰巧？”叶玖起身，围着她慢慢地转了一圈，“那你在杏花巷养的那个与婉儿相像的姑娘，也是碰巧？”
“我亲眼看着你进了那个院子，而且还与那姑娘说了话，很明显你们是认识的，你不要告诉我，这也是碰巧。”
没想到他们竟然连黎沐都查到了，吴静安眼睛一眯，看向沐封，随即释然，哈哈大笑道:“是，是我做的，是我下的毒，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沐封拍桌而起，目光如炬的看着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向来待婉儿极好，为何要这样，为何要下毒害她！”
“为何……哈哈哈哈哈，沐封，你问我为何……哈哈哈哈哈！”吴静安近乎癫狂的大笑。
“沐封，你可还记得黎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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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真相（三）
吴妈忽然说出的这个名字让沐封茫然，他疑惑地看沐阳，后者也朝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黎玥是谁？”沐封问。
“呵，果然是个薄情寡性，自私虚伪的人，想不到仅仅不过十八年，你竟然忘的一干二净。”吴妈嘲讽道:“那我且问你，十八年前的夏天你在哪里？”
十八年前，沐封再一次看向了沐阳。这时间太过久远，他确实是记不清了。
“老爷，十八年前的夏天，你不是交了一个外邦朋友，带他去颍州采风了吗。”沐阳恭敬的说。老爷和夫人，也是在那个时候相遇的。
“采风！”吴妈嗤笑道:“是在颍州采风，还是在琼州采花！”
这个采花自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采花。叶玖没想到查个案子还能扯出一段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堪回首的往事，连忙退回一旁坐到椅子上，摆好姿势准备吃瓜。
“不可能！”沐阳义正言辞道:“当年老爷交了一个外邦朋友，听说颍州夏季风景如画两人便相约同去采风，也是在那个时候，老爷在颍州燕罗桥上初遇夫人并且一见倾心，怎会在琼州认识什么黎玥？”
“还真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啊！难不成我还能冤枉你不成！”
“当年你到琼州做生意，路上遇到了山匪，身受重伤到一医馆医治，然后遇上了在医馆帮忙的黎玥，你看她长得漂亮，便……”
吴妈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听的叶玖是直咂舌，这怎么这么像琼瑶剧里皇上与夏雨荷初遇时的场景，接下来他们该不是要暗度陈仓了吧！
果然，吴妈紧接着就说沐封在当时还与黎玥写了婚书，说是一月后定然前来提亲，结果却一直没等到他人，只能独自生下了孩子，却不想在第二年，一场洪水将什么都冲刷地不剩了。
“当时我抱着孩子来凉淮县找你，你却正在大肆地为你的孩子寻找奶娘，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你的孩子，黎沐一出生就遭众人唾弃辱骂，而她沐婉儿却含着金汤匙出生，受尽万般宠爱。哈哈哈哈哈，我就是要她死，我就是要你看着你心爱的女儿一点一点的陨落，我就是要你尝尝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地无力感，哈哈哈哈哈哈！”
“乳娘！”一个温婉的声音忽然传来，叶玖回头望去，却是沐婉儿扶着门在流月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婉儿。”叶玖喊了一声，忙起身去扶她。沐婉儿这几日停了药，身上也有些力气了，她挥开流月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吴妈跟前，“乳娘，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沐婉儿那如同来自灵魂的质问，听得叶玖鼻头一酸。
吴妈抬眼看了沐婉儿一眼，嘴角微挑，眼里完全没有平日里她与沐婉儿相处时的疼惜宠爱，“为什么？当然是为你那个见异思迁，三心二意的爹了。”
她用那只挣脱束缚的手摸着沐婉儿的脸，“婉儿，别怪乳娘，怪就怪你投错了胎，认错了爹。”
沐婉儿在这边哭得伤心，而沐封则还是满脑袋的疑惑不解。他真的不记得自己何时去过琼州，对吴妈说的这些也是全然陌生的感觉，就像是在倾听着别人的感情与经历。
“老爷！”一旁同样冥思苦想的沐阳突然开口，“当年沐家刚涉及布料这一行，老老爷听说琼州有一种布料，色泽艳丽，质感光滑，便派了大老爷前去琼州谈生意，后来……”
后来怎样沐阳没说，沐封却犹如醍醐灌顶，他快步走到吴妈面前，激动道:“当时那个男人是不是和我长得一样，他是不是叫沐信？”
纵使吴妈这会儿精神有问题，但也被沐封给吓着了，她呆呆地点了点头，却让沐封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当年他的双胞胎哥哥前去琼州谈生意，在回来的路上遇上暴雨，山体滑坡后整个商队一同掉下了悬崖，尸骨无存。沐信这个名字也就成了沐府的禁忌，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遗憾大哥没能留下个一儿半女延续香火，却不想这世上，竟然还真有大哥的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