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两年来, 他挣扎过、沉默过、绝望过,但唯独没有妥协过。
他可以不和他在一起,但他绝不会接受家人的安排, 去和那个女生结婚。
这同样是对她的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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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岑哥就在家门口从前天跪到了现在?”姜霜满脸不可置信。
倪致白着脸, 苦笑一声:“嗯。”
抿住嘴角,姜霜犹豫片刻,才轻轻开口问:“你家人怎么说呢?”
“我家人?”倪致愣了一下, “我们很少说这些事情。”
“这么重要的事情, 你们……都不聊的吗?”她诧异道。
倪致转动着方向盘,从崎岖的小路上绕过, 方才淡淡地回答:“就算是我的事情,他们可能都不会管,更何况是一个外人的?”
“……”
???
姜霜更惊讶了。
“这不就是……你的事情……吗?”
倪致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竹子是我的好朋友, 我把他的事当我的事,但不代表我的家人也这样理解。”
可以。
姜霜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岑竹这个死傲娇根本没有告诉过倪致他喜欢他啊!!!
理清了这一点, 那现在又面临了另一个问题。
思索片刻,姜霜佯装不经意的问道:“你见过岑哥喜欢的那个人吗?”
闻言, 倪致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前两年见过一面, 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女、孩、子。
他的笑让她get到, 他绝对不可能对岑竹没有那种意思。
姜霜想起两年前在会馆和岑竹倪致一同饮茶的那次,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所以致哥是以为直男之间都会那么做吗。
哥哥你清醒一点啊啊啊。
她有些抓狂。
“你的意思是, 岑导喜欢的女孩子,他家人不满意, 所以现在要给他安排另外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结婚,对吧?”
她快速总结。
“嗯。”倪致首肯,眼中的光更黯淡了些, “他把那个女孩保护的很好,他们至今也没见过她。”
他们上辈子大概就是这样错过的吧。
两个人都以为对方喜欢的不是自己,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能越雷池一步。
而岑家恐怕也是怕有辱门风,对外宣称的是自己的不肖子爱上了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孩。
姜霜抿唇不语,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看后座的池见。
虽然不清楚这中间的事情,但池见也看出来姜霜有一些话想要告诉倪致。
他为她递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收到男人的肯定,姜霜迟疑片刻,决定先确定他的心意。
“致哥,你是喜欢岑竹哥的吧。”
姜霜的话犹如一颗惊雷投在平静的湖面,倪致手一抖,车子歪了一下,然后迅速刹闸在路边。
幸好这一带人烟稀少,不然他这一系列操作,恐怕会造成连环追尾车祸。
少顷,倪致很快发挥出自己影帝的功底,佯装不可置信地问她:“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别装了致哥,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你自己。”女孩拆穿他。
闻言,倪致也彻底放弃挣扎,脸上连笑意的彻底淡去。
“这么明显吗……还好他没有看出来。”男人以手掩面,发出一阵低笑。
“为什么不能让岑哥看出来?”姜霜穷追不舍。
“他恐怕会觉得……很恶心吧。”倪致艰难地吐露出心声。
姜霜转过身,认真地望着这个陷入怪圈的前辈,道:“去和他说说你想的吧,结果不一定会是你想的那样。”
看到她确信的眼神,倪致身躯一震,半晌,方才哑着嗓说:“……你是说……”
女孩狡黠的眸子微微一弯,“致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倪致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却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姜霜没有催促,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慌乱之中,倪致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池见:“你不是要去看你爷爷吗,我先送你过去吧。”
“诶--”池见挑着眉毛笑,“致哥,我家老头我前两天都看过了,不差这一会儿。”
他眼中带笑,其实是在宽慰他:“这丫头一天鬼精鬼精的,靠谱着呢。”
空气似乎凝滞住。
半晌,见倪致还是没有动作,姜霜心急了起来。
“岑哥的腿再跪下去就要废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闻言,倪致终于下定决心。
然而发动车子时,他才发现自己手抖的厉害。
见状,池见当机立断从后座下来,“我来开。”
倪致嘴唇嗡动,“认路吗?离你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池见笑的肆意:“这整片山头都是小爷的后花园。”
他这话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感觉,引人发笑,倪致也终于放松了些。
“那你来开吧。”
与倪致对调了座位,池见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姜霜扔去一个“放心”的眼神,“有哥哥呢,别慌。”
“嗯!”女孩用力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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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竹不记得自己跪了多久,只是这段时间他几乎没吃没喝,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让他近乎休克。
期间倪致来看过他,他脸色难看,一向整洁的衣服打着褶,眼里全是红血丝。他想强拉着他离开,但岑竹知道,倪致刚从一个深渊中爬出,不应该再被他拽进另一个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