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琦看了眼手机时间,十一点多了,他说:“什么时候有流星雨啊?”
韩沉西说:“3点极大值。”
“靠!”张琦说,“我先睡会儿,到时候叫醒我。”
范胡:“睡这么早?”
张琦:“昨晚跟耗子打游戏,通宵了。”
范胡:“我也通宵了,我现在就很有精神。”
张琦嗤笑:“我他妈身边要躺个妹子,我也精神百倍。”
“我靠!”范胡上手收拾张琦,“你他妈别乱开玩笑。”
两人闹着,韩沉西没理,而是对弋羊说:“睡会吧,定了闹钟,到时间点了叫你。”
弋羊嗯了声,侧身躺了会儿,迷迷糊糊有困意,但睡得并不踏实。
朦朦胧胧听见韩沉西、范胡和张琦聊着什么。
后来快三点被喊醒,五个人瞪大眼睛,平躺着望天。
月亮很亮,星光点点。
他们屏息凝神,苦苦瞪了半个小时,无事发生。
范胡打个哈切说:“有谁看到了吗?”
张琦:“没有。”
柳丁迷迷瞪瞪地说:“那个一闪一闪的星星是吗?”
韩沉西说:“不是,那是夜间飞机的航行灯。”
柳丁:“哦,我说怎么移动得那么快。”
又过了会儿,张琦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实在忍受不了困意,说:“妈的,眼睛酸了,我不看了。”
腿一踢,歪过去睡着了。
渐渐柳丁和范胡也失去耐性,梦会周公去了。
只剩弋羊和韩沉西意识清醒。
两人坐了起来,肩靠着肩。
流星滑过的瞬间很短暂,可是短暂即为永恒,等待那一瞬间需要苦苦守候。
弋羊闲着,从兜里摸出了一包夹心棉花糖,撕开包装,捏了一颗自己吃了,然后又捏出一颗递给韩沉西。
五月的夜间,温度在十度左右徘徊,还是挺凉的,韩沉西两手掏着兜,他犯懒,就着弋羊的手把棉花糖吃了。
弋羊浑身一僵,愣了好半天。
韩沉西高兴地嚼着嘴里的食物,问说:“从哪弄的棉花糖”
印象里,弋羊不主动买糖吃的。
“柳丁给的,说味道很好,非要我尝尝。”
“借花献佛。”
“是你买的啊?”
“她的零食都是我买的啊。”
“..........”
“你刚才吃的是什么味儿的?”
“红豆。”
“我的草莓味。”
韩沉西说着呲呲牙,一脸的嫌弃,他头伸向弋羊,微微张嘴,弋羊又急忙喂给他一颗。
吃着糖,观望着流星雨,不知不觉,晨光布满天空。
彼时都尚不知道,宝瓶座流星雨的最佳观测位置其实是在南半球。
只是等待了,即使什么没看到,也不觉得有遗憾。
有鸡的打鸣声传来,翠花附和着汪汪犬吠了两声。
韩沉西起身,看见一旁的柳丁头歪在范胡怀里睡得沉,嘿了声,攥着她的手臂和小腿把人平移到他躺的位置,裹上他的毯子。
然后他拉弋羊起来,说:“看日出吧。”
一排的厂房是相连的,两人走到东边,在房檐边缘坐下,腿和脚悠悠荡在空中。
太阳像只火球从地平线慢慢升起,霞光染红了两人的衣服。
“给你。”弋羊突然递过来一个东西。
韩沉西低头瞧,类似于网一样的东西,不大,圆环直径6厘米左右,流苏是灰白色的麻绳坠着几根羽毛。
“生日礼物?”他接过,捧在手里端详。
弋羊点头,“迟到的礼物。”
“是什么?”
“捕梦网。”
韩沉西没听说过这个东西,惊愕半分,说,“你手工做的吗?”
“嗯。”于弋羊而言,送礼物是个挺大的难题,贵重的东西她支付不起,烂大街的礼物盒略显敷衍,而且韩沉西什么东西都不缺,她思来想去,也只有动手做个什么,才能显得有新意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弋羊不是一个特别有少女心的女生。
“英语阅读理解上看到的,就记住了。”
韩沉西笑了,“有什么寓意么?”
弋羊想想,翻译说:“在印第安人的传说中,每当夜晚来临,各种各样的梦会游荡在夜色中,美梦会穿过网格,像羽毛一样轻盈地降落在沉睡者的身上,而那些噩梦会被捕捉。”
“所以,你希望我夜夜有好梦。”
“嗯。”
韩沉西心头微动,“做了多久?”
“一个星期吧。主要是绕这个网圈不熟练,重复了好几次。”
“生日那天,我捏你的手,你喊疼,就因为这个。”
“不是疼,有点酸。”
韩沉西听着这话,心口漾着甜蜜,他快乐地简直要飞起来了。
恋爱中的男女最享受的无非是对方真心诚意的付出。
两人相顾无言,过了会儿,柳泊涟从前边绕过来,说:“别坐着了,下来洗漱吃早饭啦。”
“知道啦!”韩沉西应着,却没立马起身,等柳泊涟跟翠花走远,他跳起来。
弋羊跟着也要站起来,哪想,韩沉西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膀。
弋羊微微皱眉,扭过头疑惑地看他。
只见韩沉西弯下腰,突然两只手捧住了她的脸颊,温热的鼻息靠近,她的嘴巴被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