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西:“..........”
柳思凝又问:“范胡那小子处对象了吗?”
韩沉西摇摇头。
柳思凝瘪嘴,嘟囔说:“跟你一样没出息,怪不得你俩臭味相投呢。”
“..........”
此番教育,让韩沉西“受益良多”,他冲柳思凝竖了个大拇指,夸奖道,“妈,您不当教育局局长屈才了。”
“是吧,我也这么想的。”柳思凝大言不惭。
母子俩又唠了会儿其它的,然后车间主任把柳思凝叫走了。
办公室剩下韩沉西,他仰躺在沙发上吹空调,躺着躺着便睡着了,这一睡直接睡去近一小时,校午休俨然迟到了。
本着迟到不如旷掉的原则,韩沉西不紧不慢地到厂职工食堂寻摸了口吃的,又搭乘三蹦子回到修理铺。
隔着老远,看到背对他站着一个吊着马尾辫的女生。
瞧着她后脑勺觉得莫名熟悉,走近才发现这不是前桌么。
弋羊闻动静,侧头看过来,两人视线轻轻一撞。
弋羊眼睫飞速颤了一下,又声色不动地移开。
她沉默地弯下腰,把羊军国用好的木锉、剪刀和浇水等东西收进工具箱,然后搬着工具箱走向店里。
韩沉西盯着她的背影微微困惑,可当余光瞥见“老羊修理铺”的“羊”字,片刻了然了。
他看羊军国,猜测,这位是,他爸?
但细瞧之下,发现模样又不太像。
轮胎已经修补好重新装上,气也打足了,羊军国捏着轮胎最后察验一番,对韩沉西说,“外胎内胎都破了个小口,用胶水粘上了,你平时骑车瞅着点路况,路上碎石子比较多。”
“好的,谢谢你了...”韩臣西稍微停顿下,在“叔叔”和“师傅”的称谓犹豫两秒,面不改色地说,“师傅,多少钱?”
既然弋羊装作不认识他,他也不好意跟羊军国说,我和你女儿是同学,他更怕碍于同学情面,羊军国会不收他的钱。
“七块。”羊军国说。
韩沉西掏钱包,递给他十块。
羊军国接过,粗粝乌黑的手指摸了摸口袋,扭头喊:“丫头,拿三块零钱来。”
弋羊从小门面房的零钱盒找出三个硬币,疾步过来,朝韩沉西一伸胳膊,韩沉西自觉摊开手掌,硬币带着点高度,叮叮当当跌入他掌心。
韩沉西在这空档瞄了女生一眼,可她垂着眼皮,神色默然,待交付完成,转身而去。
不知为何,韩沉西感觉到尴尬。
他迫切地要离开这里,哪想腿刚迈上自行车,身后突突突地响起一阵摩托车声,他回头瞧到是一个板寸男载着一个黄毛来了。
黄毛跳下车,自顾走到店里停着的一辆摩托车旁,围着转悠两圈,一屁股跨坐上去,哎呦一声道,“手艺不错啊,修地跟新买的似的,半分看不出被撞的痕迹。”
羊军国得了夸奖,却没见脸上有丝毫高兴的表情,他公事公办地口吻说:“换了保险杠、前车灯和发动机边盖,算上人工费,一共180。”
“便宜点啊,老板。”黄毛讨价还价。
“没给你多要。”羊军国说。
“我看是没少要吧。”黄毛从口袋摸出一沓十块二十块,一股脑强行塞给羊军国,嬉皮笑脸又道,“老板,这回给个回头价,下次我撞车了,一定还来找你。”
羊军国数了数钱,总共85块,别提人工费了,买材料的费用也远远不够,他知道黄毛在耍赖皮,怕他走,伸手拦他。
而黄毛应付惯了如此的拉锯战,他朝板寸男使个眼色,一加油门两人想溜之大吉。
羊军国眼明手快,拽住了他的摩托车后托座的横杆,可是,黄毛见状不仅没按刹车,反而又旋一圈油门。
摩托车往前冲,受冲力,羊军国一下子被带倒,噗通趴在了地上。
“诶——!”韩沉西本就留意着这边的动向,他磨蹭着,一直没骑车走,见状,要去扶羊军国,不料一条瘦影子先他一步冲出来。
弋羊横在黄毛的摩托车车头前,一只手捏住刹车,一只手攥住黄毛的短袖衣领把人拖下车,“道歉。”
她像只暴怒的小狮子,瞪着眼睛,眼神凶狠,声音强硬。
韩沉西:“........”
哇哦!
“松开。”黄毛同样不好惹,他被弋羊的行为激怒,面目狰狞地警告她。
弋羊半分退却没有。
羊军国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掰开弋羊的手,把人护到身后。
他好声好气地说:“小伙子,你看这样成不,你再添50块钱,我让一步,你也让一步。”
黄毛没说话,弋羊却道:“180,一分不能少,今天钱不够,车你别想开走。”
“操!”黄毛跟她犟,“我要是非把车开走呢,你能把我怎么样。”
弋羊二话不说,掏手机拨110。
“我操!”板寸男冲过来夺她手机,像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气急败坏地跟黄毛说,“妈的,掏钱啊,站着干什么,你还想等警察来了给你讨便宜么。”
黄毛恨恨地瞪了弋羊两秒,随后听话地补足了180块钱。
弋羊让开道,两人开车走了,嗡嗡嗡的油门声震地耳膜疼。
羊军国手臂擦破了皮,渗出一道血迹,但他皮糙肉厚不甚在意,他教训弋羊,“你这孩子也太冲动了,那小子高你一头,真动起手来,铁定是你吃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