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羊说:“我的情况,我自己心里有数。”
刘志劲再次吃瘪,顿了顿,又试图争取说,“现在高二了,离高考仅剩一年半的时间,这一年半里,你的打算是什么,家长对你的打算是什么,我作为老师总要跟他交流一下吧。”
“我的打算就是考大学。”
弋羊一副“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交流吗”的表情。
刘志劲忙说:“不仅要考大学,我对你的期望是重点大学,因此,在这个过程中,家长平时可以做些什么,来给你提供更好的帮助,更好的辅导,从而进一步提高成绩,我想听听他的想法。”
“我这样的成绩,家长帮不上什么忙了。”弋羊的反驳,很平静,却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是啊,已经是拔尖的成绩,课本知识,她该会的都会了,别说家长了,老师能帮上的忙都很有限,考试关键靠她自己摆正心态,发挥稳定。
刘志劲:“...........”
竟无话可说。
*
当晚,宿舍熄灯后,苏果姜琳和徐梦竹挤在一张床上,挨个吐槽自己的老妈。
苏果说:“我妈是个悲观主义者,不仅爱大题小做,还老是胡思乱想,我这两次成绩考地这么差,等着吧,家长会上老师一吓唬,她一定觉得我大专都不考上,这辈子只有回乡下,跟着我爷爷种地的份儿了。”
姜琳扒拉床头衣服说:“我妈是管得宽,我干啥都要报备,唠唠叨叨烦死了,我得找出我的秋裤,到家长会那天穿上,不然准挨骂。”
徐梦竹说:“我妈是恨不得我24小时学习,一刻不放松。”
“.........”
弋羊一直没睡,抱着被子,眼睛睁着看天花板。
她有听她们讲话,但不是很认真,时不时跑神,再慢慢回过神。
到凌晨,窃窃私语才渐渐停止,各自回了床铺。
然后,夏满珍接了一个电话,她没避嫌,听聊天内容是吴明打来的,跟她商量周末去哪儿玩。
她为了让吴明听清她的话,声音只比正常音量低一点点。
开始苏果姜琳听地挺津津有味,毕竟室友公开恋爱,挺刺激,不过他们讲话太久,而且好多是无用且重复来重复去的废话,慢慢失去兴趣,且时间到凌晨一点了,都困了。
可是整个房间充斥着夏满珍的声音。
很吵。
苏果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忍不住提醒说,“满珍,你还要聊多久啊?”
姜琳应和:“快一点了,明天再聊吧。”
夏满珍不予理睬。
鉴于她脾气平时也挺怪的,苏果和姜琳不敢招惹,默默忍了。
就在苏果用被子蒙住头,想减少噪音,只听,极少说话的弋羊开口了,“要么电话挂了,要么出去打!”
语气很轻,压迫力却十足。
夏满珍怔愣一下,转瞬,接着继续跟吴明说话。
弋羊只又道:“别当没听见,给你两分钟!”
寝室再一次陷入静止,夏满珍呼吸陡然变重,哼出一声鼻音,她对着手机说了句“等一下”,然后套上外套,下了床,出门时,重重将门一关,以示不满。
老旧的门框颤了几颤,才恢复如初。
苏果幽幽叹口气。
这次彻底安静了。
弋羊睁眼挨到2点,脑海里才混沌有了困意。
不过她虽睡的晚,倒还是雷打不动的5点30准时起床,早先别人半个小时开始早读。
*
家长会让班里部分同学如临大敌,开始疯狂的修补作业和笔记,挽救表面上的“形象工程”。
其中,以范胡和张琦为首,两位的家长皆是“望子成龙”的虎爸猫妈,打起自个儿子来绝不手软。
他俩成了革命战友,逼迫皮九整理了开学以来各科所有的试卷,挤在一起开始抄,抄也讲究策略,备好一根红笔一根黑笔,先黑笔故意写个错答案,再换成红笔打叉,然后错误答案旁写上正确答案,时不时题干下还要波浪线圈出重点。
伪装课上认真听讲的手段极其高超。
韩沉西背着手,过来领导视察。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咱能不能私下伪装的面具,做真真实实的自己。”
张琦挥手赶他:“别裹乱,哪凉快哪待着去。”
“哥。”范胡唰唰唰写着字,盯着试卷的视线不动,脸微微扬起,张嘴啊了声,示意韩沉西投喂他一颗咽喉糖。
韩沉西用舌头,将含|着的咽喉糖从左边划拉到嘴巴右边,然后勾手指,拖住范胡的下巴把他的嘴合上。
说:“你嗓子又没毛病,吃什么咽喉糖。”
范胡说:“烟瘾犯了,先给颗糖缓缓。”
韩沉西拒绝:“不给。”
“我靠!”范胡惊了,“一颗糖而已,你啥时候这么抠门了。”
“昨天。”
韩沉西说完,背着手,又溜达走了。
范胡:“...........”
*
家长会那天,柳思凝一身名牌羊绒大衣,配高跟长靴,妆容精致,浑身散发着女王气场。
韩沉西在楼梯拐角接到她时,差点跪了。
“柳姐,你能不能穿地低调点,你儿子可是倒数第一。”
“想多了,你一个家长会我有什么好打扮的,”柳思凝解释说,“厂家来人,我一会儿跟你爸要去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