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韩沉西发出动静。
三人齐齐抬头看向韩沉西,随后目光落在弋羊身上。
弋羊问候柳泊涟,“爷爷好!”
“哦呦!”柳泊涟吃惊,“是你啊!”
韩沉西开口让他多备一双筷子时,他询问是哪个朋友要过来,韩沉西却三缄其口遮遮掩掩,他当时猜测大概率是个姑娘,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弋羊。
柳泊涟说:“你怎么认识这臭小子?”
韩沉西说:“同班同学。”
范胡一双精明的小眼睛眨呀眨,他凑到柳泊涟耳边,捂着嘴,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可不止是同学,还是您外孙的暗恋对象。”
柳泊涟一听,笑意变深,忙招呼说,“坐吧,随便坐,就等你呢。”
柳丁反应极快地从餐桌底下抽出一张凳子,说,“弋羊姐,你坐这儿,我跟你挨着。”
她见到弋羊挺兴奋。
餐桌是长方形的,两边各摆了两张凳子。
韩沉西捏着柳丁的后脖颈,把她揪到了对边,说:“你坐这儿。”
柳丁:“.........”
“羊姐好!”范胡原本想跟弋羊敬个礼后再握握手,代表着从此以后就是好朋友,不过瞧着弋羊肃着一张脸,心里发怵,只得将其简化为颔头鞠躬,然后走到柳丁身边,弹了一下柳丁的脑门,悄声说,“有点眼力劲儿。”
柳丁两只眼珠在眼眶里咕噜噜一转,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捂嘴窃窃笑。
韩沉西瞪她一眼,拉弋羊在他旁边坐下,两人挨着了。
柳泊涟也在主位坐下,因他跟羊军国熟识,问了弋羊两句他的近况,然后说:“别拘束,当自个家一样,今晚好好尝尝爷爷的手艺。”
“好!”弋羊点点头。
年夜饭桌上酒必不可少,柳泊涟喝白的,范胡嘴馋,从酒柜里找了两罐黄啤,递给韩沉西一灌。
韩沉西去接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范胡吐槽说:“别装!做你自己!”
韩沉西:“.........”
想锤死他!
范胡嘻嘻笑两声,扭脸跟柳泊涟搭话:“姥爷,年夜饭动筷前,您要给我们小辈说点什么寄语么?”
柳泊涟抿口酒,眯眼琢磨琢磨,面目慈祥地说:“就一句话,人这一辈子啊,活得有说有笑,最重要。”
范胡一掌拍在桌子上,表情极其浮夸地吹捧道,“还是姥爷思想境界高,哪像我爸妈,张口闭口只会让我学习。”
柳泊涟纠正道:“你们这个年纪按说就得好好学习啊!”
范胡一听,话锋有点跑偏,深知柳泊涟当校长期间没少背诵官方演讲稿,怕他念叨起来彻底收不住,立马转移话题,“姥爷,新的一年,我祝您家和万事兴!”
柳丁跟着说:“爷爷,我祝您越来越俊俏,生活乐淘淘。”
轮到弋羊,弋羊抿抿嘴,说:“健康长寿!”
韩沉西思索片刻,道:“姥爷,我说个实在的,新的一年,我会多抽空多来陪您的!”
“噗——!”范胡笑喷了,他冲韩沉西做个鬼脸说,“项庄舞剑,别有所图!”
韩沉西不动声色桌底下狠狠踢了范胡一脚。
范胡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硬憋着没敢叫出声,等痛感过去,又大胆挑衅韩沉西说:“哥,新一年,你想我祝你点啥?”
韩沉西:“啥都不用,闭嘴就行!”
范胡翻翻眼。
柳泊涟乐呵呵又喝下一口酒,催促说:“好了,吃饭,吃饭,菜都凉了!”
大家应声纷纷动了筷子,韩沉西没有很殷勤的对弋羊表示特别关照,只是见她专挑素菜吃,问了句:“怎么不吃肉?”
弋羊说:“不想吃。”
“那...吃虾吧!”韩沉西把离她比较远的一盘盐酥虾端到了她面前。
柳丁马上接话打趣:“我哥挑的虾线。”
弋羊:“........”
柳泊涟听着他们讲话,觑了弋羊一眼,见她筷子捏的远,意味悠长地来了句:“女孩筷子拿得长,嫁得远哦!”
韩沉西一楞,侧过头瞅向弋羊的右手,她捏筷子很不标准,虎口卡在筷子头图案处。
韩沉西即刻反驳说:“柳校长,封建迷信不可取。”
“是!”柳泊涟忙不迭说,“玩笑话!别当真!”
*
范胡会活跃气氛,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柳泊涟三两酒下肚,有些微醉意,餐桌收拾干净后,洗漱回房,去看春节联欢晚会了,自觉把空间让给小辈们。
弋羊不便多留,跟韩沉西告别。
韩沉西搜肠刮肚没找到合适的理由留她,且她去意决然,只得把她送了回去。
到家门口,两人静默站了会儿。
韩沉西问:“吃饱了吗?”
弋羊说:“很饱?”
“味道怎么样?”
“很好。”弋羊脸上难得有欣喜之色,她完全没意料到柳泊涟如此擅长厨艺,做出的肉食和素食味道和卖相完全不输给饭店厨师。
韩沉西哼声一笑,解释道:“我姥爷爱吃,也挑,平时爱研究菜谱。”
弋羊点点头。
韩沉西摸了下鼻子,又说:“回去就睡吗?”
才八点半的样子,时间尚早,弋羊说:“会看会儿书。”
“那...”韩沉西顿了下,说,“不守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