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嘉说答案是偶数,考场内偶数答案的人松了一口气。有些成绩好的不好意思低头,想问过程又觉得跌份,就说:“哎,余文嘉,你答案多少?”
都是一个圈子出来的,余文嘉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种委婉的请教方式,颇为高傲地说:“10。”他说完这个数字就不再开口。
“说说过程呗。”有人按耐不住开始问了,姿态甚是拘谨。
余文嘉满意的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些不自在,重新拿了张纸演算过程,看题的人围满整张桌子。
“先拆分,变形,去绝对值。”
“就这个。”他边说边用笔画出来:“把这一块圈成t,求范围。”
“现在是两个函数了吧,画图,再数交点就行了。”
离了几张桌子的距离,蒋妤同听他说的轻巧,其实第一步的拆分就已经卡死很多人。
等余文嘉讲完,听题的几个人还在思索。倒是一开始说话的人抱胸站在旁边,嗤笑一声:“行了余文嘉,别装逼了!”
“答案就是9,你爱信不信,出成绩别哭就行。”
何时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余文嘉气得不轻,一甩笔朝他瞪眼道:“你懂个屁!”
那人一耸肩:“我屁也不懂,晏朗懂就行。这答案是他做出来的。”
一听晏朗两个字,余文嘉顿时愣在原地,刚才被质疑的火气还没发出去就噎在胸口。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见,一点了,我要与床说晚安了。
第26章 月考
考场内所有人都安静了。
余文嘉是数竞预备役选手不假, 可晏朗当时已经拿到数竞国一,两个人的差距基本就是小丘陵和喜马拉雅山的区别。
余文嘉哽着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周围人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叫他脸皮如烧。
那人继续道:“你也别不懂装懂了, 天天装逼也不嫌累,还两个函数!”
“我拿着题去问晏朗, 他上手第一步就把算式拆成仨, 这么一写, 那么一画,三下五除二!哎!这答案就出来了。”
也不怨此人奚落余文嘉,实在是他平常好为人师的事情干多了, 眼睛还经常顶在头上看人, 同学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些厌恶他这样的高傲。
原来围在他桌子旁的人都默默散了,各自回到自己座位上。
没人去质疑晏朗答案的正确性,哪怕刚刚余文嘉说的那么言辞确确, 听起来那么正确无误也没用。
在清平一中,晏朗就是答案。标准答案或许会错, 他不会。这是清平一中的学生默认的事实。
蒋妤同不关心这场闹剧, 只关心他说,晏朗也拆成三个函数。
下一场考试开始了, 做完卷子还剩半小时,她继续做十四题。
等这张A4纸又写满后, 她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学神的这么一写,那么一画, 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头有些疼, 她按一按太阳穴想,算了。
这是第一次,蒋妤同记住晏朗这个人。
不是隔着几十米他在台上领奖她在台下游神的遥远模糊, 而是借由别人的嘴,在自己脑海里描摹出他的形象,通过各种渠道搜集有关他的信息,最终一点一点丰富起来。
清一出成绩一向很快,今天考的数学,后天就出了成绩。蒋妤同数学前卷134,离满分不过26分的距离,单科年级排名却已经掉出前300。
在清平,一分十人不是说着玩的。别说是一百三,哪怕一百五,照样有人能叠分。
数学老师唬着脸走进来,抬手将答题卡甩在讲台上。硬卡砸在铁皮上发出重重的哐嘡声,吓得人大气不敢出一下。
他说:“你们知道自己考多少分了吧?”
底下稀稀落落地说:“知道。”
“知道自己班的平均分吗?”
这下没人说话了,学生们都缩得像鹌鹑,战战兢兢挤在一起。
他哼一声,学生们的心就哆嗦一下。
“不说是吧,课代表!”
“到!”第三排站起来一个男生。
“报一下平均分。”
他语气平淡,学生们更觉得事态严重。
“1、132。”课代表嘴皮子打转,不敢抬头看他。
“大点声!”
“132!”他吼出了视死如归的气势。
“132!”数学老师大声重复着,挥手就拍在黑板上,发出的巨响又把学生们吓得不轻。
“这么简单的试卷,你们考个132!”
“还物化实验班,狗屁物化实验班!”
“你们知不知道物生实验班平均分多少?!”
“133!”
数学老师越说越气,一句比一句声调高。蒋妤同离他五排距离都觉得耳朵嗡嗡的。
“不就一分嘛,至于这样。”有同学小声嘀咕了一句。
蒋妤同听到了,她心里咯噔一下。
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心想,完了。
数学老贼的听力可不是一般的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
他指着门口暴怒出声:“刚才谁说的话!滚出去!”
说出的话仿佛带着能量似的在教室里回荡碰撞着,挨上的人都嘶嘶痛呼。喊痛也不敢出声,光作出一个口型把声音咽进肚子里。
无人说话,教室里一片静默。
“呵?哼!”等了一会也没人站起来,数学老师呸了一句:“我当你有多大能耐!敢跟我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