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Healer都走了,其中一个练习生小姑娘忽然说:“老公们太帅了。”
说完她捂住自己的嘴,脸红得像苹果,特别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不好意思,我是Healer的粉丝,情不自禁就……”
其他练习生笑着:“没关系,Healer就是帅啊。”
有练习生八卦:
“舒老师,Healer的老师们最初是您带出来的吧?”
“天呐,我要是和Healer朝夕相处,我肯定不想结婚了。”
“光看他们就够了。”
“所以舒老师是看久了免疫了吗?”
舒鹞手里拿着考核表,听见她们说话,抬起头,用笔敲了敲考核板,开着玩笑:“姑娘们,你们的老公们固然很帅,但我老公更帅。”
“不信!”
“不信啊?”
舒鹞挑起眉梢,“不信也不给你们证明,现在都归位,刚才的动作重新来一遍。”
后来Healer再来的时候,和练习生们闲聊,也说过——
“你们说我们师母啊?那真是很帅的。”
“酩远哥确实比我们帅啊。”
“而且巨优秀。”
“自叹不如自叹不如。”
“绝对的甘拜下风。”
哪怕Healer也这么说,这群小姑娘并不服气。
不到20岁的小姑娘们,觉得天底下没有男人比Healer的哥哥们更帅。
帝都的春天也下了几场雨,练习生们就是在一个下雨的天气里,看见了舒老师的老公。
周酩远站在公司楼下,为舒鹞撑着伞。
他的背影挺拔,撑着伞的手腕冷白干净。
小姑娘们你挨着我、我挤着你,都趴在窗边,看见她们的舒老师走了没几步,一脚踩在水坑里。
舒老师的老公停下脚步,把伞递给舒老师,然后用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把人抱起来,一路走到车边,动作温柔地把人放进车子后座。
他冒着雨从车子后备箱拿出一双新鞋,帮舒老师脱掉了进水的鞋子,蹲在停车场里帮舒老师换上。
舒老师的老公转身时,小姑娘们才看清他的长相。
窗外烟雨蒙蒙,窗子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那个男人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眼里却是温柔的。
其中一个小姑娘抹掉窗上的雾,惊叹:“我去,舒老师的老公也太帅了!简直像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眉眼如画啊!”
那天周酩远是接舒鹞回周家庄园的。
周母说周憬要出家,让舒鹞和周酩远回去劝一劝。
舒鹞被周酩远换上一双新鞋子,坐在车子里,烤着热乎乎的空调风,纳闷:“出家?这老头又起什么幺蛾子?”
周憬现在是偏瘫,只能坐着轮椅。
过完年后,他让周母陪着他去过墓园,他的发妻、周冉之的母亲冯喆,还有周冉之,都葬在这里。
他们的面容印在黑白照片上,隔着阴阳冲着周憬笑。
周憬忽然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他从未这么难过过。
好像他这一生抓住了很多,成功过,辉煌过,但也失去了很多。
他像是终于意识到,爱的和爱他的人都不在身边了。
而他自己,也不再年轻。
那些野心和雄心壮志,终究是不见了。
只剩下苍老的肉.体,和终于把名利磨擦掉的浑浊双眸。
舒鹞怀孕后,周憬想了很多。
他一边像普通老人一样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又一边害怕,怕自己永远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曾祖父。
这是周憬第一次想要逃避。
舒鹞和周酩远回到周家庄园,客厅里有不少人在,很多人都在劝说,又都顾着周憬的脾气,不敢多说什么。
周憬很执拗,淡着脸一言不发,像是打定主意要去出家。
舒鹞看出他的低迷,趁着人少时,在一旁怼他:“人家寺庙里都要年轻力壮的小和尚,洗菜做饭干活诵经的,谁都要你这个偏瘫的老头?”
周憬一瞪眼睛:“你说谁是老头?”
“你啊!难不成你是年轻人?”
两人斗了几句嘴,周憬身上萦绕着的那股悲戚倒是散了不少。
最后,周憬只留了周酩远在屋里。
周憬说:“酩远,我居然很怕,我怕我做不好曾祖父,你、你妈妈说你以前一直不快乐……”
他每说一句,腰背就更佝偻一些,又问,“酩远,你怨过我吗?”
“怨过。”
周酩远抬手拍了拍周憬的肩,“但都过去了,我学着做合格的父亲,你学着做合格的曾祖父,别想着逃避。”
周憬忽然热泪盈眶。
原来众多家人里,周酩远才是最懂他的那个。
从周家回来已经是深夜。
下了一场雨的春天还是带着寒气,舒鹞洗了个热水澡,从蒸汽里走岀浴室时,困得有些睁不开眼。
周酩远已经铺好的被子,坐在床边,拿着一本书边看边等她。
听见浴室门响,他起身把暖好的一方被窝让给舒鹞,去摸她的头发:“困了吧?”
“嗯。”
舒鹞靠着枕头半躺在床上,轻轻拉起一角衣摆,“周酩远,给你看个东西。”
舒鹞太瘦,肚子一天天明显起来,生了一些妊娠纹。
她指着皮肤上暗红色的纹路给周酩远看,稍微有些担忧:“听说这东西生完孩子也还是会在的,消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