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池念才发现他们到了体广。
车子停在体广的地下停车场,段牧之牵着池念下车,贺维和小陈也很快下车,四人同时站到了车前。
看着面前两个人相携而立的模样,贺维面色沉冷非常。
段牧之倒仍是那样随意淡然的模样,他点点头对贺维赞许道:“很称职。”
“你!”
原本被当成司机使唤已经让贺维相当相当的不爽了,段牧之一句不知道是夸赞还是嘲讽的称职愈发让贺维怒火中烧。
段牧之忽略了他愤怒的表情,转而问小陈:“我们要去吃饭,你先回家还是一起?”
小陈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征求意见,她愣住了。
“我……”她先看了看池念,然后看了看贺维。
前者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温和,后者正被气得不行,压根没工夫看她。
犹豫半天,小陈低声道:“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就……”
“那就一起来吧。”无需她把话说完,段牧之便点了点下巴,示意她到池念身边。
剩下一个贺维,段牧之当然不会要他也一起去。
搂着池念转身的同时,段牧之淡淡道:“车钥匙一会儿有人来拿。”
接着便头也没回地走了。
饶是贺维忍耐力再强,这会儿却也被段牧之潇洒离开的背影给气了个半死。
贺维原是不想看着池念和段牧之单独相处,想着怎么样也要找个机会想让段牧之尝尝嫉妒和醋意,却不料他竟彻头彻尾地被当成了个司机。
他也是个有脾气的人,这份气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了,更不可能这时候还舔着脸追上去。
小陈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贺维在原地又是跺脚又是咬牙,她心惊胆战的,背后都被吓出了汗。
快到电梯口的时候,段牧之突然幽幽来了一句,“老老实实上班,不该拿的钱别拿。”
他声音不大,语气也没什么异常,说话间甚至都没看着小陈。
但小陈却仍然在瞬间有了一种被人拿冰锥抵住脊梁骨的感觉,一股子冰凉的寒气像是从虚空里钻出来的,直往她骨头缝里挤。
如果在今天之前听见这句话,池念可能还会觉得段牧之有点莫名其妙,但现在听见他这样说,池念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方才在怦凡,贺维讥讽地问段牧之是不是租的车,池念当即就觉得不对。
那天段牧之抱着池念上了劳斯莱斯的事情,小陈后来告诉她,她都看见了。她艳羡又好奇地望着池念,小心翼翼问她,段牧之究竟是哪家公司的老板。
池念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她不习惯说大话撑场面,更不愿因自己的一时虚荣而对年纪尚小的小陈造成什么错误引导,便老老实实对小陈解释道,那车是段牧之租的。
关于段牧之租车的事情,池念很确定自己只跟陶乐还有小陈说过。
陶乐和贺维至今都没见过面,那么贺维又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
池念侧眸看了看小陈,她正低着头,镜框下的脸颊红得能滴出血。
池念想,她多半是觉得羞愧的。
再抬头看了看段牧之,他侧脸俊美,表情淡然,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他回过头来对池念笑得浅淡却温柔。
“电梯来了。”
池念回以一个微笑,“嗯。”
两人一道进入电梯,池念按住开门键,温声提醒小陈,“小陈。”
小陈闻声,有些讶然地抬头望着池念,见她表情无异,眼眶里打转的泪忽而不知道应不应该落下来了。
池念这时又道一句:“快进来。”
小陈怔了一下,低下头,快步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空气安静了下来。
段牧之垂眸看着池念,忽而心念一动,凑近她在她脸颊上吻了吻。
这是偷袭。
池念一顿,登时便羞红了脸。
她下意识看了看小陈,而后抬头似嗔似怨地瞪着段牧之,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又可怜又可爱。
段牧之轻笑,搂着她往怀里靠了靠,轻声道:“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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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念原以为在外面吃饭是段牧之突然做出的决定,但服务员引他们到了包间,看见已经就坐的陶乐,她才知道,原来他是一早就安排好的。
之前圣诞节的时候他们放了陶乐的鸽子,陶乐本来就嚷着要让池念和段牧之补偿他一顿大餐,但考虑到段牧之如今仍是无业游民的状况,池念一直没答应。
不知道段牧之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私下联系了陶乐,趁着今天大家都有时间,说请他吃个饭。
请吃饭这个事情倒是没什么,但池念觉得自己买菜在家弄一弄就挺好了,万万没想到段牧之订的餐厅竟然这么贵。
陶乐刚才翻着菜单要点菜,池念跑过去看了两眼,那菜价差点被她吓晕过去。
怎么这么贵!
她于是又赶忙跑回段牧之身边,问他:“你干嘛订这么贵的位置?!”
段牧之给她倒了热茶,倾身靠近她问:“怎么了,没有喜欢的菜么?”
“不是!哎呀!”池念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语气不是责备也不是埋怨,就是心疼,“你要请他吃饭咱们可以回家做呀,你到外面来,还吃这么贵的,一顿把钱花光了,你后面日子不想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