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答案。”她含糊其词。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循循善诱，“所以告诉我，是要我留下，还是离开，斯可？”
“我怕鬼。“她说。
这是她的答案，章庭筠没再逼迫她讲得再清楚点。他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温声道：“我明天得回阳江市一趟，明早会有护工来照顾你，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和她提，我可能得后天再来看你。”
她对他的安排没有意见，她补充了句：“护工的费用，我可付不起。”
“我愿意付这笔钱。”章庭筠笑笑说。
“哦，你不要告诉我爷爷，我住院的事。”她叮嘱他。
聂乔乔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陶斯可和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护工。聂乔乔在沙发上坐下，说：“那位章先生呢？”
“他还有事要处理，得回去。”陶斯可躺在病床上，玩着手机游戏，漫不经心道。
聂乔乔探手摘了茶几上的上一颗葡萄，送到嘴里，她说：“江清莹说得没错，这位章先生确实长得很好看。你都不知道我昨晚看到他，有多惊讶，还以为你认识了哪个大明星。”
陶斯可语气平平地哦了声，说：“他确实长得好看。”
护工阿姨这时进来，说午饭给陶斯可熬了粥，陶斯可皱起了眉，说：“阿姨，能吃别的吗？”
护工阿姨笑了，说：“陶陶，章先生说这两天，你只能吃些流食。”
“好吧。”陶斯可妥协了，毕竟章庭筠才是给护工阿姨付钱的那一位，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所以她不能让护工阿姨为难。
聂乔乔说：“你要的化妆用品，我给你带来咯。”
“谢谢你，乔乔。”陶斯可露出了个笑脸，“等我出院了，我请你和陈溪吃饭。”
聂乔乔想起了件事，她神秘兮兮道：“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好消息。”
“那就是江清莹主动找了辅导员，说打算搬出我们宿舍，我猜你出院回到宿舍后，就看不到她了。”
“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陶斯可看向聂乔乔，问，“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新来的舍友，不知道会不好相处。”
陶斯可倒是不太在意，她有预感新来的室友应该不难相处。
“希望如此吧。”聂乔乔又说，“其实我和江清莹是一个中学的。”
“可是你们好像并不认识。”陶斯可困惑道。
“拜托，我们高三学生也有将近五百多人。”聂乔乔笃定道，“斯可，你应该也不敢说你认识和你同一届的每个同学吧？”
“这是个事实，而且我记性也不太好。”陶斯可扔了手机，“江清莹在你们学校风评不太好吗？
“对，我那个时候就听到了有关于江清莹的一些事。她的家境不怎么好，所以她常常会做一些出格的事。”
“哪些出格的事？”陶斯可听得津津有味。
“就是认识一些社会人士啊，他们会给她钱，你懂的吧？”聂乔乔点到为止。
陶斯可点点头，接下来她们没有再谈论江清莹。虽然陶斯可不喜欢江清莹，但那是她的生活，她觉得她也不应该在背后对江清莹指指点点。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清醒的人，自以为是正义的使者，冠冕堂皇的臆测别人的行为。陶斯可不喜欢这种人，也讨厌成为这样的人。
章庭筠是在陶斯可住院的第四天才回来的，他言而无信，晚了一天。那会陶斯可手术恢复得挺好，她躺在床上，两条长腿吊在床尾上一晃一晃的。
章庭筠推门进来，就看到她以这么一个奇怪的姿势躺在床上。她吊在床尾上的脚趾涂着五颜六色的指甲油。章庭筠反手关上了门，说：“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我想林阿姨应该告诉你了。”林阿姨就是照料她的护工阿姨。
“是。“章庭筠笑了笑，说，“但我更想从你口中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陶斯可下了床，她光着脚，从茶几上拿了一颗苹果。她又坐回床上，章庭筠的目光落到她的嘴唇上，说：“斯可，你为什么在医院也要搽口红？”
陶斯可一只手撑着在床上，她看向他，故意说：“为了勾引医生。”
“女医生？”他开了个玩笑。
陶斯可咬了两口苹果，她觉得有点绵软，陶斯可喜欢吃脆苹果，她不是牙口不好的老太太。陶斯可把苹果放在床头柜上，章庭筠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苹果，苹果黄色的果肉上还沾染一点口红印迹。
她故意同他唱反调：“男医生。”
“看来接下来的几天，我得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以防你勾引男医生了。”他看着她的眼睛，揶揄她。
陶斯可睡午觉的时候，章庭筠在沙发上处理公事。章庭筠发现她睡相不太好，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把枕头踹落在地板上了。
陶斯可午睡醒来时，是被窗外聒噪的蝉声吵醒的。她皱了下眉，接着看到沙发上的章庭筠，她打个哈欠，说：“我睡着的时候，你一直在这里吗”
章庭筠点点头，还对她的睡相作出了评价。
陶斯可掀开被子，下了床。她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一咕噜把水喝光后，接着她发现她睡前放在床头柜上的那颗苹果不见了。
她转过脸，看向章庭筠，纳闷道：“我的那颗苹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