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正好是阮瑜哭着坠落白崖的一幕。
明明当初怎么拍摄怎么挤眼泪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但阮软看着,不知道怎么就有点难受,这辈子第一次切了爱豆的歌。
同学已经聊起来。
“阮瑜是不是还病着啊?前段时间老看到她在热搜上。”
“对,是心脏病,我妹好喜欢她,快哭晕了都。”
“她演过什么来着?”
“你肯定看过的啊,就那个,成名无望里的!”
“哦哦!段凛的那个那个……”
又聊到段凛。
听同学谈“自己”,感觉很怪,听他们谈起段凛,感觉就更他妈怪了。
在场同学都不追星,除了周萱,没人知道在粉圈里段凛算是纪临昊的对家,所以谈起段凛不会避讳阮软。她在旁边听,几个同学都有点止不住话头,男生还好,女生是真的热情高涨。
就像是在谈一个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大明星。
……虽然也确实是吧。
但她捏了下话筒,还是感觉,不太舒服。
十一月中旬,阮软终于去了一趟北京,和阮爸阮妈一起。
近年来阮爷爷的身体不太好,年初被查出冠心病,阮妈给请保姆将养了几个月,前段时间又问过医生,还是决定动手术。
要做一个心脏支架手术,不是大手术,但谨慎起见,一家人还是决定去北京做。
线上挂号排了一个多月的队,排到了。那天阮妈在饭桌上提了两句,阮软差点咬断筷子,这他妈不就是她正躺着的医院吗?!!
哦不对,是她去过不知道多少回的,阮瑜正躺着的,那家心外医院。
阮爸阮妈将阮爷爷从老家接回来,四人坐高铁去北京。
“老骨头一把了,还为我花大钱!”阮爷爷心疼得要命,“开刀要花掉多少钱啊?”
阮妈哄他:“这您就别管了,没多少钱,等开完刀就来跟我们住好了,您一个人住在家里多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村里人都跟我熟!”阮爷爷固执。
阮软给爷爷削苹果,笑得眼睛弯弯:“爷爷吃苹果。”
阮爷爷眉开眼笑:“哎哎,囡囡乖。”
到北京,找医院附近的宾馆休息一天,该做的检查做了,翌日就动手术。
搭支架是介入的微创手术,风险很小,就是术后还要住院三天。第一天晚上有阮爸阮妈轮流陪床,等第二天,阮软说什么都要陪一晚。
晚上,她陪爷爷看了会儿电视,又切火龙果喂他。等爷爷睡后,她兀自玩了会儿手机,自己也缩在陪护床上睡了。
半夜被隔壁床位的病人吵醒,一看时间,两点半了。
阮爷爷睡得很沉,但阮软睡不着了。
凌晨的微博没什么好刷的,她刷完首页,顿了下,习惯性地搜了一个名字。
自从上回的抽烟热搜过后,段凛就没再露过面,应该还是在片场拍戏。菱角在实时里转发他最近的杂志新图和广告代言,大半夜激动地嚎成了土拨鼠。
再搜阮瑜。
她最新的微博还是八月份发的广告博,底下有鱼粉日日打卡祈祷求报平安,评论数早已破了大几十万。
阮软轻手轻脚出病房,过走廊,按下电梯。
进电梯门,她深呼吸一口气,直接按了楼层。
这一层是外科住院部的三楼,ICU在八楼。
看着楼层一格一格往上跳,阮瑜想。
进ICU病房看人是不可能的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逮到一个护士问问“自己”的情况。
看看到底……
电梯门打开,阮软刚想往外走,不经意一抬脸,下一秒浑身一滞,猛地往后一撤,贴上了电梯的墙。
……段凛?!!!
十步开外,两人正往电梯间走来。左边那个胖男人戴着口罩,旁边男人则裹得更严实,帽子口罩一应俱全,别人认不出来,但她可太熟了。
大半夜的,段凛和邵立怎么也来医院啊?!!
阮软脑海里在疯狂飚弹幕,想按电梯门已经晚了,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进电梯。
“小姐,你不出去吗?”邵立的声音。
阮软心说妈的,总不能说她现在虚得腿软,感觉走不动路吧??
“……哦。”
迅速缓了下,她应一声,没打算看两人,往外走。
但经过段凛身边,鼻间隐约嗅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木质香,还掺着淡淡的烟草味。
忽然停了一下,退回来。
“我好像走错了,不是这层。”阮软憋话。
邵立:“你去几楼?”
“三楼。”
邵立帮她按了电梯层。
电梯门关,阮软终于抬头看了一眼段凛。
他压着黑色帽檐,口罩掩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眉眼。她从他身边经过,他垂眸,正好扫了她一眼。
只是随眼一瞥,视线淡漠疏冷,一眼就收回目光。
电梯内寂静几秒。
阮软感觉自己像个多管闲事的事儿精,忍了忍,没忍住:“抽烟不太好吧。”
邵立:“什么?”
“没,我就是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她的语气像路人闲聊。
邵立看着眼前的女生,模样挺清秀的一小姑娘,长发垂肩,一双杏眼看着挺灵,关键是,说话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