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怎么可能不担心?
因为她的横空插手,导致李燕玉没能发挥多久就惨遭下线,李家众人压根不知道她有多丧心病狂。
林氏企图让她想点开心的∶“那日声雁夫人来咱家做客了。”
“啊?”时月迟钝地应。
林氏微笑,从屋里的木衣箱里抱出了几匹布∶“阿娘同她脾性还算相投,相约着染了几块布,别说,她手艺真好哩!”
“月儿看看?”
两匹都是蚕丝织出来的,有一块绸和一块罗,绸是素面,染了大红的颜色,罗上面则用夹花板印了图案,也是大红的。
“好漂亮……”时月摸着两块布,不由赞叹其精美。
“这是咱家店里的新品吗?”
林氏笑着摇头∶“这是阿娘准备给你姐姐的嫁妆。”
“啊??”
时月好惊讶∶“大姐姐吗?”
“嫁、嫁给谁啊?”
林氏将布展开,在时月身上比了比∶“你这丫头,方才还与你说着,这就忘了。”
“这布好不好看?好看的话待孙儿出生,外祖母给他裁二十件衣裳!”
时月失笑∶“什么呀……”
“是……公子机么?”时月不大确定。
“声雁夫人第一次来,阿娘没有同意,嫌蔡国乱七八糟的,诗兰这性子嫁过去,定要受苦的。”
林氏又将印着红花的罗也朝时月身上比了比。
“我对你父亲说,他也忧心忡忡。”
“没想到诗兰这丫头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跪在我们面前,说愿意。”
“她从小到大就没求过什么。”林氏说着,眼角不禁有了些泪花。
“她娘去的时候,这丫头才两三岁,如今都要出嫁了。”
时月听懂了,公子机现在慕容野手下做事,虽不能拜相封侯,养活一家老小还是没问题的。
问题是蔡国……
“公子机再怎么说也是蔡国王孙,成亲还是要告诉蔡侯的吧?”
林氏点头∶“是啊,只等君上和太子回来他就要请婚了。届时自会通知蔡侯。”
“那这是好事啊。”
时月松了一口气∶“我那里也有几匹好料子,还有不少首饰一次也没戴过,改天让大姐姐去我那看,喜欢什么拿什么!”
林氏含笑点头∶“可不就是好事,家里许久不曾有过这等喜事了!”
她笑着笑着,忽然拉住时月的手,低声问∶“眼看你这孩子也要生了,殿下就没说过大婚,将你迎娶过门?”
时月的笑容僵在脸上。
别说,慕容野还真没提过,一次也没提过。
连她的名字被划拉上皇室的玉牒,都是轩辕王后对她说的。
林氏眼含担心∶“那你这样住在太子宫,名不正言不顺的。”
“生下的孩儿也不知道能不能被记作嫡出。”
林氏越说越担心∶“月儿,还是找时间问一下殿下罢,对了,别直问他。”
“男人啊,要让他主动给,而不是跟他讨要。”
“懂不懂?”
“懂,懂。”时月点头敷衍着,有点不想听她说这些了。
“阿娘,记住我的话呀,最近让家里人小心一些。”
“还有对大姐姐说,过几天我请她来太子宫玩儿!”
说完,她提起裙子准备溜了,林氏站起来∶“这就回去啦?”
“昂,阿娘好好歇着吧,月儿回宫啦!”
时月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惹得林氏嘀咕一句∶“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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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清早,丞相府。
太阳还未升起,李诗兰的院子已经忙碌了起来,阿菊指挥着几个丫头,给李诗兰梳妆打扮。
“姑娘今日要进宫见王后娘娘,可要打扮得精致一些。”
阿菊兴高采烈地说,取了几种珠花在她头上比划。
今天是李诗兰的大日子,公子机已经向王后请婚,王后应允了。
消息传到丞相府,上上下下都高兴得不得了!
一会儿蔡机会来接她进宫,去向王后谢恩。
“太子宫也派人来,说您见完王后以后,可以去一趟太子宫,二姑娘想见您呢!”
前几天二妹妹就留了话,李诗兰笑着点头∶“嗯,好。”
“我们要给妹妹带什么礼物呢?”李诗兰忽然问。
“太子宫里什么东西没有呀。”阿菊说∶“亲姐妹,您不用拘礼这些。”
“这哪行?怎么好意思空手去呢?”
李诗兰道,虽然她月钱很少,但每次去太子宫都会给时月带些小玩意儿。
“姑娘说的也对。”
阿菊点头∶“银杏说二姑娘最近喜欢盐渍的青梅,不如姑娘做一些带去?”
“青梅?”李诗兰眨眨眼,笑∶“二妹妹喜食酸物呢。”
青梅快过季节了,家中早已不采买这些,厨娘说∶“城南的街头,偶有山里人家背着竹筐叫卖。”
“都是山上的野梅子,是极酸极酸的!”
阿菊皱起脸,光是听形容都要酸掉牙了。
“那咱们先去一趟城南,买上一兜青梅再去太子宫。”李诗兰让家人套车。
另一个厨娘忽然端着一笸箩鸡蛋出来,问前一人∶“这鸡蛋怎么办呀,学堂那么远,送去还来得及吗?”
李诗兰还未走远,听到她们的对话又折回来∶“这鸡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