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飞起一脚踹在班春手上∶“放肆!”
“当啷!”短刀被踢到,班春被按在地上,像头垂死挣扎的母兽。
她内心只有一个执念——杀了季卓,要不让就他杀了自己!
护卫一个不慎被她挣脱,班春捡起地上的刀径直朝季卓扑去!
季卓喝得再醉也是个男人,班春压根毫无胜算,短刀很快被他夺走。
季卓大着舌头说∶“那日放了你一马,今天你居然送上门来了?”
班春嘴里都是血,整个人癫狂至极∶“我要杀了你,为季康报仇!”
“为我夫君报仇!”
两人争执的时候,班春见打不过他直直朝他的刀刃上扑。
季卓察觉到了她的企图∶“好啊,你还想嫁祸!想都别想!”
短刀被抛开,季卓冷笑∶“你休想死在我的手里!哈哈哈哈……是不是很生气?”
“没用!”
绝望啊,恨啊!
班春从未有一刻这么恨自己无能,若她有个一招半式,也不会连死都死不成。
“轰隆隆……”
夏日多雨,天边忽然传来了闷雷。
十六他们在街上找到了正在争执的两人。
“嫂子!不要!”
班春见无法让季卓动手,干脆低头死死咬住季卓的手!
“啊!”
季卓痛得惨叫,条件反射地将她推出去。
正如班春所意,她用了点力气,将自己狠狠撞向酒楼的大柱子!
“砰!”一声,她头上鲜血淋漓。
“嫂子!班春嫂子!”
十六冲上来,急忙帮她止血。
“嫂子你别动,你没事的!我一定能救你!你别动……”十六的声音带了哭腔。
班春还有一口气∶“让嫂子死……吧……”
“益、儿……别让他知道……”
“他娘……很胆小。”
胆小,胆小到选了这种方式。
班春的身子轻轻抽动了一下,双眼看着季卓的方向,死不瞑目。
十六头一次掉了眼泪∶“嫂子!”
“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季卓被扶着站起来∶“你也看到了,不是我要杀她,是她故意撞上去的!”
“咔擦!”天边一道闪电劈下,下雨了。
驿馆,小季益忽然醒了。
房间里安安静静,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像刚出生的小绵羊∶“娘……”
十三守在门口,听见动静连忙闯进去∶“打雷下雨,害怕了?”
季益仰头看他,然后从十三腿边钻出去∶“娘……”
“小子。”十三拎着他的后衣领,把季益抱起来。
“以后……有师傅和师伯师叔,不好吗?”
十三扯出一个难看到极点的笑容。
.
太子宫,时月扶着桌子∶“啊??”
青奴急忙扶住她∶“姑娘!”
“你……再说一遍?”时月差点没站稳。
“班春嫂子她……她寻短见去了!”
“她想杀了季卓报仇,反被他推在柱子上,活活撞死了!”
“呜呜……她怎么这么傻?”银杏说到伤心处,哭得不行。
班春死了?
班春死了?
下午还带着儿子给她磕头,下午还把重要证据交给她的班春,死了?
时月动了动嘴唇,脸色苍白∶“是……季卓杀的吗?”
虽然很难受,但白银仍然把实情说出来了∶“季卓……虽然推了她一把,但却是班春夫人自己撞上去的。”
时月几乎瞬间就知道班春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无法断案,因为季卓他们犯的案太轻了。
但若是故意杀人呢?
班春想用自己,让季卓‘杀人’。
银杏捶打着白银∶“就是季卓杀的!班春夫人还有儿子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死啊,就是鲁国那些坏人!就是……”
时月追问∶“她人呢?小季益呢?”
“墨先生他们赶去了,季子则……回去睡觉了。”白银低头道。
班春这一波简直是白给,不仅丢了命,甚至没能伤季卓分毫!
时月的指头深深抠进了桌子,想起她白天说「若班春还有命在,到时候来向时先生讨回」。
什么有命在,她当时分明是做好一去不回的准备了!
时月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从来没有一刻这么难过!
她想为班春报仇,想将坏人绳之以法,可是……
可是……
“殿下回宫——”
漫天大雨里,慕容野回来了。
他的靴子踩在青砖上的雨水中,黑发被打湿,步履匆匆。
白银低头∶“殿下。”
“殿下!”所有宫女福身请安。
时月忽然感到脸一热,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影子下。
慕容野的拇指有点凉,温柔地揩掉了她脸上的泪水。
“不是说,怀孕的时候不能哭?孩子会变丑的。”
时月抬头看他,声线有些虚弱∶“你这几日……干嘛去了?”
“出城办事。”慕容野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脸。
“办事?”
时月喉咙很痛很难受,想发泄,又必须忍着∶“你想必已经知道了那天的事。”
“我就问你一句,你站在公子宁那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