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王后沉默了半天,说:“野儿是个好孩子,以后也会是个好君主。”
卫公哼唧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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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枭,又一次来了。
李燕玉取下脚上的小信筒,把它放走。
忽然,殿里的薄纱动了动:“谁!”
季卓像鬼魅一样从柱子后面出现:“你一直在和外面联系?”
“所以被困在这里毫无施展之力的,其实只有我一个人吧?”季卓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狰狞。
“你在跟谁联系?”
李燕玉将羊皮卷成一团,然后取出火折子打算烧掉:“跟你有关系吗?”
季卓几个箭步冲上来拍掉了火焰,夺过那张羊皮:“……”
“孟氏?”羊皮上的小字令他愤怒。
他一把卡住李燕玉的脖子:“效忠季氏的你,为何与孟武伯私下有来往?嗯?”
李燕玉任他卡着:“现在问这个有用吗?你的季氏能助我们出去?”
“你什么意思?”季卓掐着她,皱眉。
“承认吧,你不如季康,更不如季肥。”李燕玉的声音像烧焦的木头,又像撕裂的锦帛:“季氏有几万族人,真正想着救你的寥寥无几。”
季卓被她戳中痛脚,手上更用力:“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们……要出去,只能借助孟、叔两族,那我与他们有合同……错了、吗?”李燕玉挣扎着,忽然被季卓一把推开。
“出去才能有活路,季子。”李燕玉捂着胸口咳嗽,二人在黑暗里对视。
季卓冷笑,已经无法全然相信这个女人:“好啊,我再信你一次,看你如何把我们救出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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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枭在濮阳城上空扑棱棱地飞,忽然天边打起闷雷。
马上要下雨了,它赶紧降落在一户人家的屋顶上,用口水梳理羽毛。
打雷声李锦乐也听到了,他提着灯笼在时月院子里摘棉花,高声叫:“快去叫人帮忙!多叫几个,一会要下雨了。”
青奴背着小背篓,里面是雪白的棉花:“怎么办呀二少爷,这太多了,根本摘不完!”
时月当时种了四排棉花,还有墙根下零散几棵,别看数量少,产量可真不少!
前些日子一直没时间收,等李锦乐想起来,棉花基本都枯萎在地里了。
一棵棉花有上、中、下三层棉,底层接近泥土地面,品相最差,而顶端棉吐絮不完整,品相也很一般,需要把这两种分开摘。
而最优质的就是中层棉,它们吐絮完整,雪白雪白的,品相非常好,这又需要单独放一边。
李锦乐沉吟了一下:“把棉花树砍了吧,拿进屋慢慢摘。”
家仆全过来帮忙砍棉花树,一时间院子里热火朝天,青奴背着小背篓,小声嘀咕:“姑娘要是看见棉花丰收了,肯定很高兴……”
李时月带走了银杏,却没把青奴带走,她在太子宫里呆了一段时间,被白银送回李家。
李锦乐拍拍她的肩:“月儿以前把种棉花的事交给你了,还不去监督他们。”
青奴心说也对,跑到地里:“你们轻点呀,别弄脏了!”
“轰隆隆!”天边闷雷炸响,随后刮起大风。
李锦乐站在屋檐下盯着,眼前忽然掉下个黑乎乎的东西,它重重砸在地上,“砰”的一声。
朝地上一看,居然是只鸟?
小厮惊叫:“二公子,是信枭诶!”
“信枭?拿来拿来!”李锦乐放下棉花筐,抓住了那只信枭。
它不知是饿的,还是被雷吓到了,直愣愣从屋顶摔了下来。
李锦乐翻着它脚上的信筒,是空的。
小厮咦道:“怪了,正常人家的信枭,脚上信筒都会刻家纹,免得误落入别人家里,这只怎么没有标志呢?”
李锦乐沉吟道:“拿个笼子装起来,我明天提去见孙子敬。”
“他家养信枭,对这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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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锦乐提着新鸟跑去见孙子敬了。
孙子敬听他说完来意,差点翻脸:“濮阳城有信枭的人家,没上百也有几十吧,近百只信枭,你让我看什么啊?”
可当李锦乐把鸟拿出来以后,孙子敬不说话了。
信枭用来传信,可在小城池里来回飞的信枭,与两地之间传战报的大信枭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李锦乐意外逮到的这只,明显是用来传战报的。
它的爪子像尖刀一样锋利,翅膀张开比人还长!
这么优秀的信枭,信筒上居然没有主人家的标志。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偷偷传递消息?”李锦乐猜测。
自从扣押了鲁国使团,濮阳城从上到下都进入了紧张的戒备状态,来往人口全部要盘查,生怕什么可疑人物坏事。
没想到防住了人,却没防住鸟。
“信枭一般半夜飞行,白天休息,那个时辰人们都睡了,难怪一直没人发现。”孙子敬道。
“送消息的人是不是快出发了?”孙子敬问身边人,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他说:“将它一起送去东明,让太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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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鲁战事紧张,叶邑一片祥和。
清早天没亮,时月开始磨豆腐。
做豆腐是已经熟练的事了,她和银杏配合,石磨‘吱悠吱悠’转,磨出了白花花的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