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人了, 你跟一五岁大的孩子闹什么?”
小季益发出小猫一样的哼哼,时月抚着他的后背∶“没事啊益儿,吃点药就好了。”
“风寒入体,不是什么大病,孤去抓药。”慕容野想起十六房里有很多草药,转身出去了。
时月拧来帕子,搭在小季益额上∶“一会把药喝了,然后好好睡一觉。”
“睡醒病痛就飞走啦。”
“想吃……糖。”小季益哼唧道。
“行,一会姐姐去集市给你买。”时月从罐子里取出之前制好的红糖块∶“先吃这个好不好?”
小季益小口小口地舔着红糖块。
“药得了。”过了好一会儿,慕容野才端着药碗进来。
寒冬腊月的,黑漆漆的药凉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可以入口了。
小季益难得发小孩子脾气,扭着身子不愿意喝。
棉棉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望着爹娘和小哥哥。
“我抱着益儿,你喂他。”时月将小孩抱起来,拍着小季益的后背∶“乖乖喝药,喝完病就好了。”
慕容野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他单手端着碗,把那小子的下巴抬起来。
小季益连连往后躲。
“你轻点嘛。”时月训道。
慕容野只好松了点手劲∶“自己喝还是孤灌进去?”
这哪是喂啊,这分明是威胁。
小季益眼泪汪汪的,抱住了药碗,吨吨吨喝了。
“好了好了,小男子汉不哭啊。”时月将他放下来,往他嘴里塞了糖块。
慕容野十分不耻这臭小子趁机撒娇的行为。
“孤像你一般大的时候,没完成课业被太傅罚,哭都不曾有一声。”
“丢脸。”
时月正在准备棉棉出门的装备,闻言道∶“你别说他了,小朋友生病就是比较脆弱啊。”
小季益眼泪汪汪,拳头在被子里握得紧紧的。
慕容野看着他,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生病而已,也值得你哭得像女孩一样?”
小季益的眼泪戛然而止∶“不是女孩……”
“不是女孩喝个药能把你怎么样?”慕容野凉凉道,
“行了行了,快把棉棉用包被抱起来,我们出门了。”时月把女儿的包被扔到慕容野怀里。
坐到床边安慰小季益∶“姐姐要出去买东西,益儿在家睡一觉。”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呀?姐姐给你带啊。”
小季益含着泪花想了想∶“十六叔做的……木剑坏了。”
他文武都学,昨天不小心把十六送他的小木剑劈坏了,想要把新的。
“好,姐姐给你买个新的。”
另一边,慕容野正在和自己的女儿,还有包被奋斗。
他抱孩子尚且是新手,更别提包被了,弄了半天反而把女儿的小棉袄解开了。
时月起身一看∶“怎么笨手笨脚的,让开。”
棉棉躺在床上,看着她爹娘笑,时月把她的衣服一层层拉下来,最后埋进棉裤腰里。
包被之前还往她小肚子上盖了一条小被子,然后用包被包起来。
“篮子拿来。”
棉棉出门用的大篮子经过了好几代更新,已经变成了小婴儿车那样,底下有架子,有轮子,不仅可以推孩子,买的东西还能放在下面,真真是一举好几得。
锁好门,慕容野的心情忍不住变好。
这才是他期待的一家三口的场景嘛。
时月对慕容野说∶“你跟益儿讲话要讲究方法呀,他很敏感。”
“会伤小孩心的。”
小季益太小,又无父无母,内心十分敏感。
教育他不注意方式,很容易造成心理问题,这是时月不愿意看到的。
慕容野不同意∶“乱世之中,无父无母的人多了去了,你将他如玉石陶器般养着,只能养出一头羊,以后怎么出去与别人厮杀?”
时月一愣,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憋半天,时月说他∶“你小时候还有完不成课业,被太傅打的经历啊?”
慕容野失笑,认真地看着她∶“孤小时候干过的好事多多了,你要不要晚上过来……一件一件听?”
时月白了他一眼∶“我才不去,你做梦。”
慕容野掩唇轻咳,结果一回头看见了叶黎。
慕容野∶“……”
“叶公子?”
时月意外,笑着打招呼∶“叶公子要上哪去?”
叶黎像是正巧路过,他两手一摊∶“来给谢大婶和村长送年礼,现在刚要回去。”
“时先生要去市集么?”他笑眯眯地问。
“是啊,今天是最后一天赶集,我准备去看看。”
叶黎作惊喜状∶“那真是太巧了,我正好要去给家中铺子的掌柜们送年礼。”
“不如一起去?”
于是,慕容野期待的一家三口逛市集,就变成了三人行,带着一个小孩。
他推着棉棉,叶黎很自然地走在时月身边。
二人似乎在说酒楼和豆腐店的事,说着说着就把他甩在了后面。
一路上遇见好几拨采买归来的村民,她们纷纷跟两人打招呼∶“小少爷、时老板!”
“你们赶集去呀?”
时月笑着点头∶“是啊。”
“今儿有南边来的商队卖东西哩,好东西不少,您快去瞧瞧,晚了就买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