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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了,朝廷上下都很忙。
银多把砖窑的账本交到了黄芮那里。
然后黄芮带着银子去给工人们发钱,从砖窑发到造纸处、盐坊。
发了钱,打扫完卫生,工人们就可以陆续回家了。
黄芮也松了一口气,准备回衙门写自己的年终述职报告。
“大人!”一个盐坊的小伙跑过来,拦住了黄芮。
黄芮将他上下打量∶“啊,我记得你,你叫……牛蛋,对不对?”
牛蛋挠着头∶“小的大名张能。”
“哦,好名字,你找本官有什么事么?”黄芮边跟他说话边往外走。
“是这样的,大人。”
“小人是盐坊第一批学徒,今年又拿了年度优秀工人,想回家置几亩地。”
黄芮点头∶“好事啊!找你们村长,符合资格的去衙门填资料就行,春耕前就给你办下来。”
张能点头∶“对,嘿嘿,有了地,就能娶媳妇了,我娘让我来问问大人,能不能给小人做个媒?”
“做媒?”黄芮问。
“对……姑娘是跟我同村的荆花,我俩一起外出学本事,她在造纸坊做工。”
黄芮一拍脑袋∶“哎,我知道你们俩啊。”
“都要成亲啦?”黄芮欣慰地直点头。
“好,好,这媒本官做了!”
“多谢大人!”张能行了个大礼。
“不必多礼,赶紧去告诉你媳妇,顺便帮本官问问,最后一批洒金纤纸好了没,太子殿下要写年贺,急着用呐!”
张能重重点头,脸上掩不住的喜气洋洋∶“是,小的腿脚快,一刻钟就回来!”
盐坊和造纸坊隔着半个城,张能跑到造纸坊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荆花正在教新来的小姑娘抄纸,冷不丁看见牛蛋在外面招手。
她红了脸,擦着手走出来∶“你怎么来了?”
牛蛋高兴地说∶“黄大人答应了!”
“荆花,咱们春忙后就成亲!”
荆花不知所措∶“真的呀?”
张能点头∶“我在盐坊评了优秀工人,能置下两亩地呢,荆花,我一定能给你好日子!”
荆花羞得低下了头,良久轻轻一点∶“嗯。”
张能真是越看越爱,踌躇半天,憋出一句∶“对了,黄大人在问,宫里要用的洒金纸做好了吗?”
荆花点点头∶“刚才松监大人已经送进宫去了,没耽误。”
“好,那我走了。”牛蛋恋恋不舍,荆花将他送到门外∶“快回去吧,造纸坊腊月二十六放假,到时候我再去找你。”
“好。”张能点头,趁造纸坊的人不注意,飞速在荆花脸上亲了一口。
荆花羞急∶“张能!”
牛蛋一下子跑得老远∶“荆花,你等我来娶你!”
荆花被他气坏了,想起两人的亲事,又甜甜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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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金纸被一路送进宫。
这是造纸坊一个月前研制出来的东西。
造纸技术已经突飞猛进,工匠们不仅改善了纸张粗糙的问题,还意外发现竹子也可以造纸。
这东西长势迅猛,纤维粗细适中,是非常适合造纸的原材料。
慕容野端坐在书桌前,面前展着一张洒金纸,他提笔稍思,在纸上书下苍劲有力的几行字。
时月从背后搂住他∶“写什么啊。”
“给各地官员的年贺。”
“年贺?”时月问,看了眼其余几张∶“可我怎么觉得,你写得都差不多啊。”
一先夸奖对方这一年的政绩,二勉励他们来年好好干。
最骚的是他在上面写了一句,大体意思是∶‘这东西只有卿家有,是孤和卿家交心的话,不可以外泄哦。’
每一张都有,每一张!
慕容野白了她一眼∶“懂什么叫驭人之术吗?”
时月哼唧∶“你也不怕翻车。”
“万一他们私底下拿出来一交流。”
“他们不敢。”慕容野有绝对的自信。
就这样,他一连写了几十张,在年前发了出去,各地大人们收到太子亲笔信以后,无不感动得眼泪汪汪。
指天画地一定要搞好来年的建设,让咱们卫国蒸蒸日上,欣欣向荣!
写完年贺,慕容野开始看这一年的年度报告。
时月趴在他肩上∶“我看不懂,你给我念念。”
慕容野指着上面几行字∶“看不懂?”
“新……增,人口。”时月吃力地辨认着。
“我们要不要推行更简单的文字啊,这太复杂了。”时月苦恼地说。
对她来说,小篆太古老,也太复杂了。
“推行简体文字有好处的呀,识字简单了,就更容易学了不是吗。”
慕容野不置可否∶“拟一份折子上来。”
时月不高兴∶“你这不是为难我嘛。”她字都认不利索,更别说写了。
慕容野闷笑,指着上面的数据∶“新岁,全国食粮赠产二万斤,新增人口一千余,战损人口……”
“九千余。”
慕容野口气忽然一低,去年那一仗,几乎打光了所有军队,还有很多无辜百姓。
虽然最后卫国赢了,也赢得异常惨烈。
时月摸摸他的背,安抚∶“只要接下来几年不打仗,鼓励农耕和生产,人口迟早会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