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跑不掉,只能苟且着活吧。
说不定苟着苟着,柳暗花明又一村。
回到客栈,床上的还在睡梦中。她叹息一声,轻轻地脱衣上床。睡了一会儿有些不放心,翻身查看他的呼吸。
他的呼吸浅且悠长,她长长松一口气。
“看来那药效不错。”
她知道荣直武艺内力都在自己之上,如果她夜里起身他必会有所察觉。幸好这些天的相处,他对自己并不设防。
晚饭的汤里,她下了一点料,不会伤心,只有让人睡一个深长的好觉。
“对不起,易白,希望你做个好梦。”
她重新躺下去,闭上眼睛后仿佛能看到师父冰冷绝情的脸。一手摸在心口,脸上全是苦涩。黑夜给了人无尽的放松,她鼻头一酸。
一夜难眠,早起时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没睡好?”荣直比她先起,关切问道。
她打着哈欠,“没有,做了一夜的梦,我可能认床。”
“那你等会在马车上睡一觉。”他说。
她来了精神,“有马车?你居然租了马车?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跟你一起做任务有福利,不像以前我都是靠我自己的两条腿。”
马车外表看上去极为普通,内里倒是极为舒适。她毫无形象地往那里一躺,当真闭着眼睛睡起觉来。
她不知道的是,荣直一直在看她。马车晃来荡去,像幅度大的摇篮。她实在是困得紧,竟然觉得睡得很舒服。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下马车时她伸了一个懒腰。胸前胀鼓鼓的,看着比平时大了一些。感觉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地方,她得意一笑。
“是不是发现我身材很好?”
他别开眼,压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撇撇嘴,“男人哪,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我敢打赌你刚才馋我的身子了,你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咱俩谁跟谁。”
“闭嘴!”他脸上喜怒不辩。
“好了,好了,我不说。”
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个破庙,身为暗卫当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温泉庄子。他们要趁夜进去,神不知鬼不觉。
破庙没有香火,泥塑的菩萨不辩面目。
两人躲在菩萨后面等天黑,期间吃了一些干粮喝了一些水。她的情绪不太高,连和荣直玩笑的心情都没有。
天还没有黑下来,破庙又来了一伙人。马车车夫丫头婆子,阵仗还不小。婆子和丫头从马车里将一名女子扶出来,那女子满脸的不高兴。
“什么破地方?我腰都坐折了。”
墨九挑眉,居然还是老熟人。
赵琳琅。
赵琳琅修了几个月的佛,没沾上佛气,反倒添了几分戾气。“妈妈,你觉得此计真的能成?王爷会信吗?”
“我的姑娘,王爷信不信没有关系,别人信就行。不管此事真不真,只要是沾上这样的名声,那九姨娘以后定然失宠。”
竟然是冲着她来的,墨九适时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对荣直做着口型,“这个赵琳琅,在找死。”
赵琳琅说道:“就他?王爷能信吗?听说王爷很宠那个贱人,去温泉庄子都带上她。往年王爷去庄子修养从不带女子,她还是头一个。”
那婆子对跟着他们的一个男子道:“你见了王爷不要怕,就按我们教的说。只说你曾是九姨娘的客人,九姨娘的身子就是你破的。”
墨九瞪大眼,看向荣直。
这个赵琳琅修了几个月的佛,没想到第一件事情就是对付自己。对付她也就算了,居然用这么毒的招术。
她什么时候接过客人?又什么时候被人破身?如果她是真的九姨娘,真的是一个来自花楼的女子。这一桶脏水泼下来,她不死也残。
那个男人好像有些害怕,“万一王爷不信…”
“怕什么?花楼那样的地方最喜欢弄那些腌臜的把戏,你一口咬定她被你破过瓜,王爷定然会怀疑九姨娘的处子之身是假的。”
男人还有些胆怯,那毕竟是王爷。
赵琳琅不屑地看着他,“你好好想想,此事一成你不仅能得两百两白银,还能白得一个美娇娘。要不是看在你和我们赵家有旧的份上,这样的好事哪里能轮得到你。”
关键是此人喜欢各地游荡,寻花问柳还是花楼的常客。
“我打听过了,当日万公子把那贱人送到王府时,好像说那贱人是在山南那边找来的。山南偏远,一个姨娘而已,王爷应该不会费心去查。”
又是山南,倒也赶巧。
墨九想着,从泥像后面出来。
那几人吓了一大跳,尤其是赵琳琅。
“你谁?”赵琳琅眼中露出杀意。“你…你竟然偷听我们说话?”
一段时间不见,这个女人的面相越发的刻薄。从前那强行凸出来的骄矜做派,如今全成尖酸阴狠。
“此地是我先来,你们说得那么大声,把我的好觉都给打扰了。”墨九说的是山南口音。
赵琳琅没有听出来,那婆子听出来了。
“敢问这位太太,你是山南人?”
“是啊,我们进京投奔亲戚,想赶在过年回老家。”墨九睨了一眼那个男人,长得还真是不咋地,猥猥琐琐身材矮小,眼珠子泛着黄满脸的虚浮。“我刚才听你们说,你也是山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