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岁寒喝了口红茶,笑了下,“嗯。”
杰瑞米耸肩,“我可真怀疑你不是来这里上学的, 你整个人神秘得像詹姆斯。”
“但是我的邦女郎又在哪里?”游岁寒黑眸戏谑,“我现在可都没见过她的踪迹。”
“也是就在开学舞会被你拒绝的詹尼佛、杰西卡、萝丝里面。”
杰瑞米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又道:“你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那些古怪呆子,为什么这么不解风情?”
游岁寒眨了下眼,用餐刀将黄油平整地涂抹在面包上,“我上次借给你的画具你放在哪里了?”
“我放在阁楼里了,别说,要不是你,我估计又要花一大笔钱买。”
杰瑞米毫无自觉地被转移了话题,“你们温布尔顿最近有油画的课程啊?”
“没有,但明天就是平安夜了,想写生。”
游岁寒咬下面包。
杰瑞米点头,下一秒就起身上楼准备找画具了。
他爬上阁楼,看着阁楼里密密麻麻堆叠在一起的废弃画布以及各种美工刀、石膏、刻刀、和颜料,杰瑞米没忍住感慨:“这家伙房间这么整洁不会是把所有垃圾都扔在这里了吧?”
杰瑞米翻找了一下,注意力却很快被画布露出的一角画面吸引了。
那是一张纯素描,体积感和光影以及技法都极其不错,他很难想像这张画其他地方会出什么错。
杰瑞米拿起那张画画布展开。
哦,这……?
画面上是几乎要溢出画面的透明泡泡,在层层叠叠的泡泡中,只有用炭笔描摹出的奇怪轮廓。
看起来像是被困在泡泡中。
奇怪。
杰瑞米越发好奇,又随手拿起几张画布端详了一下。
无一例外,占据主要画面的,都是泡泡?
这个和自己同住一年的家伙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没几秒,杰瑞米就甩掉了自己的想法。
他和游岁寒同属于伦敦艺术学院的学生,不过游岁寒就读温布尔顿,是美艺术绘画的研究生。而他则是伦敦时装学院的本科生,严格说起来,游岁寒还大他不少岁呢。
杰瑞米不再想这么多,将他上次放好的画具整理了下拿了下去。
*
下午。
“真是见鬼,为什么这个时候天气倒是好起来了!”
杰瑞米十分沮丧地捶了下窗户。
“嗡嗡嗡——”
杰瑞米看了手机,眼睛没忍住一亮,一转身“噔噔噔”地上了楼,接着便拖着行李箱下来了。
一旁看书的游岁寒瞥了他一眼,“航班不是取消了吗?”
杰瑞米神情兴奋,“是的,但威廉告诉我,因为航班问题,他们决定今晚开个派对!然后明天直接去机场!”
威廉是杰瑞米的表兄,两人就读不同的学校,但比起杰瑞米,威廉显然更像个热衷于舞会的美国人。
游岁寒继续看书,只是笑道:“一路顺风。”
没多久,他就听见了车库门打开以及车子启动的声音,但突然的,门再次被打开。
游岁寒下意识蹙眉看向门口。
杰瑞米朝着他招手,“对了,你要不要出门看看我今早给你留的小惊喜!”
游岁寒放下书,起身走过去,刚出门就被杰瑞米拉着胳膊指向了门口。
游岁寒看着门口上挂着的一串绑着蝴蝶结的一团植物,好几秒,摇摇头笑道:“谢谢。”
“不客气!”
杰瑞米傻笑了下,转身开车门开车走了。
汽车“噗嗤”一声吐出一大口黑气,没多长时间,这尾气也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游岁寒伸了个懒腰,低头看了眼手表,随后上楼拿了画具。
这时候正是一点,阳光正好,温暖极了。
他拖着画具出来的时候,周围的公寓门口早就有不少人开始日光浴了。
游岁寒摆好画架开始调颜料,他给画布大致调了个底色,便开始描摹面前的景色了。
认真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太阳西落,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英国冬天向来天黑得早,才四点多,天已经灰濛蒙一片了。
游岁寒拆下画布开始清洗画具,收拾东西准备进屋,一抬头便看见了那一簇绑着丝带的植物。
槲寄生,寓意着幸福的植物,也是——
“兄弟!”
汽车引擎启动的杂乱声音夹在着一声招呼,彻底打乱了游岁寒的思绪。
他转过头去,只见杰瑞米竟然开着车回来了,不仅如此,他还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深色兴奋地和他招手。
游岁寒有些不解,好看的眉眼蹙起,如同一片湖泊被风带起涟漪。
杰瑞米下了车,大步跑过来,狠狠地拍了拍他肩膀,“虽然知道你们亚洲人含蓄,但这样太不审视了!要是我出去买酒意外碰到她车子抛锚,你们保准见不上面儿!”
游岁寒愕然,“什么?”
“别装了!嘿,下车吧小姑娘!”
杰瑞米转头大喊。
“咔嚓——”
车门打开,一对红色的靴子最先映入眼帘。
游岁寒视线缓缓上升,红色白绒短裙以及背心将女孩的身材完美显现出来,头上尖尖的圣诞帽柔软地抱住她顺滑的黑色卷发,圣诞节主题的打扮让她看起来可爱极了。似乎是有些冷了,她裹紧了身上披着的褐色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