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吹头发。”许宁宁看着还在滴水的发梢，进了浴室把吹风机拿出来。
江逸刚走到卧室边，又被许宁宁抓着胳膊重新拉回了客厅沙发上。
“不吹干头发会感冒的，”许宁宁握住那头乌发，用毛巾裹住，“我小时候也不喜欢吹头发，我妈妈就会这么帮我吹。”
吹风机发出“嗡嗡”的声响，许宁宁手指插进发里，给江逸一点一点吹着头发。
江逸没有反抗，抬眸看向阳台窗外。
月色清亮，华灯初上。
隔壁单元楼的间距很远，可以看到点点从屋内透出来的温暖灯光。
万家灯火应该就是眼前这样。
“江逸，”许宁宁突然把吹风机关上，她抬手，把江逸额前的碎发掖在耳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双圆圆的杏眼，“你有没有发现…”
江逸转过头，对上许宁宁的灼灼目光：“嗯？”
“你有没有发现我有一点点好看？”许宁宁认真道。
江逸的眼皮瞬间耷拉了下来。
小姑娘刚洗完澡，头发是黑的，眉毛眼睫都是黑的，而皮肤又白得发光，脸蛋还晕着粉色。
像是水墨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够素净，也够深沉。
“我想起了一句彩虹屁，”许宁宁手掌按在江逸身边的沙发上，逼的江逸往后退了退，“姐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亲亲自己那么完美的脸蛋。”
江逸一脑袋问号：“你想干什么？”
许宁宁又往江逸身边靠了靠：“我能不能，亲一口我自己？”
江逸被许宁宁满脑子骚操作给惊得不行，他连退了好几步，最终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脑子不好？”
许宁宁无辜地眨了眨眼：“女孩子亲女孩子很平常的，燕燕也亲过我呢！”
“我是男孩子！”江逸绕过沙发，和许宁宁拉开距离，“你注意点！”
许宁宁坐直了身子，好像有点反应过来了：“也是。”
“什么也是？”江逸皱起眉，“你把我当女的？”
许宁宁往沙发上一窝，有点儿不高兴：“我们什么时候换回来啊？”
江逸抓了把自己的头发：“不知道。”
“万一换不回来了怎么办？”许宁宁有点悲观，“我能用你的身体穿婚纱吗？”
江逸嘴角一抽：“谁会娶一个男人？”
许宁宁一吸鼻子：“都怪你！”
江逸不懂了：“又怪我？”
许宁宁猛地站起来，气呼呼走到自己面前：“我多可爱啊！你这么丑！”
江逸仰着下巴：“你瞎啊？”
“哼！”许宁宁扭头回到自己屋子，找了衣服去洗澡。
“不许偷看！”许宁宁瞪了眼江逸。
江逸把吹风机电线绕好：“我身上我自己哪儿没看过？”
“臭流氓。”许宁宁关上了浴室的门。
江逸呼了口气，把吹风机放在茶几上。
“江逸。”许宁宁又重新把浴室门打开。
江逸抬起眼皮：“干什么？”
“胡子，”许宁宁撅着嘴，“扎手了。”
-
“别动。”江逸按着许宁宁的额头，给她的下巴上涂了一层剃须泡沫。
“这是什么？”仰头坐在板凳上的许宁宁用食指沾了一些。
“泡沫，”江逸随口回答道。
“洗脸泡沫吗？”许宁宁问。
江逸不厌其烦地回答她：“剃须泡沫。”
“涂上泡沫胡子就掉了吗？”许宁宁继续问。
“不要说话。”江逸给剃须刀换了个新刀片。
许宁宁看着那锃亮的刀片，开始害怕。
“也不要抖，”江逸五指张开，按住许宁宁的脑袋，“下巴抬起来。”
“你真的会刮胡子吗？”许宁宁五官拧在一起，“你会不会刮到我的下巴肉？”
“你不要动就行，”江逸拍了拍许宁宁的脑袋，“放松点。”
他弯下腰，俯身把剃须刀贴在了许宁宁的侧脸：“明天回趟我那，把电动剃须刀拿过来吧。”
“那是什么？”许宁宁的声音发抖。
“你没看过你爸爸剃胡须吗？”江逸问。
许宁宁条件反射就摇了摇头。
“啊——！”
白色泡沫里多了一丝鲜红的血迹。
“破了，”江逸用手蘸了点冷水，把伤口的泡沫抹掉，“忍着。”
许宁宁眼睛里蓄着满满一汪眼泪：“你讨厌。”
江逸挑了挑眉：“嗯。”
许宁宁抬手，拉住了江逸的衣角：“快点。”
江逸心情不错，小手摸了摸许宁宁的脑袋：“快了。”
等到完全剃好胡子，江逸从茶几下面的医药箱里翻出来一包创口贴，撕下一张贴在了许宁宁的下巴上。
“江逸，”许宁宁又喊了江逸一声。
江逸最近被许宁宁连名带姓喊得头都疼。
“又怎么了？”江逸问。
“如果我们换不过来了，你会穿婚纱裙吗？”许宁宁问。
江逸脸上表情复杂：“不。”
“你不能穿给我看看吗？”许宁宁有点想哭。
江逸医药箱合好放回茶几下面：“如果我们换不回来了，还可能结婚吗？”
“那怎么办啊？”许宁宁开始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们会不会孤独终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