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斯默默抽出自己的手，根本不看她：“她比你大。”
康颖然也不介意，软软一笑：“她看起来还是个小姑娘呢。”
她高跟鞋叮当两声，挪步到和顾言斯面对面，仔细打量着顾言斯的脸，调笑：“那让我看看，你是哪里丑到人家小姑娘了。”
顾言斯这才瞥她一眼，转身回到办公室。
康颖然轻笑着跟上，进门时顺便将门关上了。
……
康颖然走了没多久，HR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
顾言斯停下手上动作，听他报告刚修改的下季度招聘奖励制度。听到没什么大问题，顾言斯点点头：“可以。”
说完，顾言斯目光回转到电脑屏幕上。
五秒后，顾言斯抬头，他还在。
hr把一份绿色的报告放在顾言斯桌上。
顾言斯下意识拿起来，却发现是一份体检报告，眉间微皱，抬眼看他——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不保证自己能好好说话。
“顾总，您看看，又一个骗产假的坏丫头，我给拦下来了，让她去复查。她要了几天假，可能是打算不要孩子……当然了，那也需要一段时间恢复期，您看，要不直接不要了？”
“嗯，这种事不用问我，你看着办。”顾言斯正要将体检报告放下，眼睛却不小心瞥到了姓名栏。
温芯叶。
顾言斯感觉自己的右眼睑微微跳动了一下。
这时，顾言斯手机微震。
【康二：一言为定，你别忘了。】
顾言斯回过神，不耐烦地将体检报告摔到桌上。
“这事我来处理，你出去吧。”
……
温芯叶冲出大家视线以后，在洗手间吐了很久，她只觉得天昏地暗，似乎要把内脏都给吐出来了。
最后温芯叶还是只得悻悻地带着满眼的红血丝回家。
白来一趟。
从地铁下来，离她和张昕楠租住的房子还有一段路程。温芯叶正在路上走着，张昕楠的电话打了进来。
温芯叶接了起来：“怎么了？”
“结果出来没？”
“嗯，孩子他爸，你不能负责的话，就陪我去医院吧。你毕竟是孩子的父亲。”
“行，那你跟顾言斯说了吗？”张昕楠答应得倒是很爽快。
温芯叶语气淡淡：“没说，我找他去了，后来他未婚妻来了。我就觉得我也不能做这种不道德的事情，未知的情况下犯错了可以理解，已知了还想着破坏就不好了。”
“那你告诉你妈了吗？”
温芯叶脚步一顿：“我告诉她她能把我打死，从小到大我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不要走她的老路。”
“你也没走上去啊，你妈可是把你生下来了。”
“所以我要迷途知返。”
电话结束，温芯叶也到了家，她左手握着手机，右手伸进包里摸钥匙。
钥匙刚插到锁眼里，温芯叶就感觉到了莫名的阴森感。依靠着女性优越的第六感，温芯叶迅速将钥匙□□，把钥匙扔进包里的瞬间拔腿就朝着逃生楼梯的方向跑。
温芯叶跑了到安全通道的时候，被门框绊了一下，差点飞出去。可她根本顾不得脚趾的疼痛，快速调整好准备继续逃命。
她疯狂的举动，最后是被身后的呼喊打断的。
“跑什么？”
那低沉却略带惊异的声音，是她熟悉的声音。
温芯叶下意识回头，身体惯性向前，方向感瞬间走失，斜斜撞上了安全通道的门。
“咚”的一声，感应灯应声而亮。
顾言斯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额间全是细密的汗，胸前的衬衫上也有些许被汗渍浸湿的点，一看就在室外待的时间不短。
温芯叶诧异不已：“顾言斯？你怎么来了？”
顾言斯走了过来，表情冷硬，盯着温芯叶的眼。他伸出手，握住温芯叶的胳膊把她转过来，检查她的肩膀和手臂有没有受伤：“嗯。”
温芯叶挣开他的手，自己摸了摸撞疼的肩膀，重复道：“你怎么来了？”
“找你有事。”
此刻的顾言斯和下午的他似乎是两个人，像是又恢复了他上学时那个拒人千里的样子。温芯叶却觉得，这样的他，她好像比较习惯一点。
“你怎么知道我们家？”
“问的。”顾言斯语带不悦：“外面很热。”
“那我们进……”温芯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们去外面聊吧，楠楠今天团建，我们孤男寡女去我家不合适。”
“没有什么不合适。”
“你毕竟是要结婚的人了，还是避避嫌吧。”说着，温芯叶就要往电梯那走。
顾言斯也不动，只是低声问：“你确定我们聊的内容能去外面聊？”
温芯叶这下才道大事不好，立马掏出钥匙开门。
温芯叶开门，开空调，给顾言斯倒冰水。在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她的脑子一刻也没停下，疯狂思考着应付顾言斯的对策。
她偷偷躲到厨房，拍了一张顾言斯的照片发给张昕楠。
照片里的顾言斯穿着一身正装，靠在她们家ins少女风的沙发上，拿着一次性纸杯喝着水。
温芯叶收起手机，正襟危坐在顾言斯面前。
两人就那么对坐对视，明明开了空调，温芯叶却总觉得自己身上的那个热怎么都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