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柠摆摆手:“母亲不必担心,只是觉得有些头晕罢了。”
傅夫人忧心忡忡,急切的道:“殿下,柠儿病了,看来……”
她看懂了傅柠的暗示,傅柠想回傅家。
沈妤却淡淡打断道:“海棠居还是有几间空屋子的,刚好段大夫和张太医都没走。傅姑娘病情那么急,怎么能耽搁?依我看,不如就在海棠居歇息一下罢,刚好让大夫为傅姑娘诊治一下,这里这么多人呢,想来也不会损害傅姑娘清誉。”
说着,她不着痕迹给沈妘使了个眼色。
沈妘眉眼温软道:“妤儿说的是,傅姑娘突然病了,若是现在回府,万一耽搁了病情可怎么好?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下,让大夫诊治一下罢。妤儿以前也曾陪我在王府小住,那间屋子还空着,傅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去那边歇息。”
傅柠找不到理由拒绝,被暮秋扶着,道:“如此,就多谢王妃了。”
沈妤看了紫菀一眼,紫菀会意,悄悄跟上去了。
等了半个时辰,苏叶和春雪、春柳三人回来了。
太子妃心中紧张,既希望洗脱罪名,又不希望诗情和画意背叛她。
她急忙问:“如何了?”
苏叶道:“奴婢趁着春柳、春雪让太子妃娘娘房里的人找东西时,悄悄去了诗情的屋子,结果搜到了这个。”
她将东西拿到众人面前,赫然是不少金银玉器和银票,全都是贵重之物,这些也就罢了,关键是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沈妤道:“娘娘请看,这些是不是您赏赐给诗情的?”
太子妃只觉得目眩神迷,好半天才重重吐出一口气:“不是。”
沈妤不觉意外,抽出那张纸,仔细端详着:“这又是何物?”
沈婵睁着一双水灵的眼睛,天真的道:“五姐,这你都不认识?上面不是写着吗,这是当票。”
沈妤目光中含着一缕浅笑:“是啊,凡事识字的都看得清楚,这上面分明写着,是当了长命锁的当票。”
太子妃神色痛恨而悲凉,猛然回头看着诗情:“你果真背叛了我!”
诗情面露愧疚,神情慌张:“娘娘,奴婢……奴婢……”
“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沈妤质问道。
诗情低头不语。
太子妃身形颤抖,道:“你不说,只能严刑拷打了。”
话音一落,便有婆子又将诗情拉了下去,惨叫声此起彼伏。
诗情出奇的坚持,接连十几板子下去了,她仍闭口不言。
这时安王漫不经心道:“不过是普通的仗责,她自然不会招了,依照我说,对付这种嘴硬的人,要用其他刑罚。”
宁王了然:“取刀来,挑断她的手脚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砍下来。”
安王又笑道:“不如再取油锅来,一会直接将人放到里面就好。”
“就按照安王说的做。”宁王冷声道。
然而,油锅还没架上来,被砍了两个手指的诗情就痛苦的大声哀嚎,连声道:“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
诗情又被拖了回来,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血印子。
这等凄惨的模样,让人不忍看下去,沈妤站在沈妘身边,悠闲的执着一盏茶。
“你最好说实话,我这个人很没有耐心,你若顾左右而言他,意图迷惑我们,那便是罪加一等。”
诗情咬牙:“奴婢不敢。”
太子妃沉声道:“说罢,是谁指使你偷换了长命锁,又为何要陷害我?”
事情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流下来,她疼得无以复加,只能忍耐。
“是……是谢良娣……其实奴婢早就是她的人了,一直在替她盯着太子妃,替她做事。奴婢告知她,太子妃要送小郡主长命锁,她便让奴婢偷偷换了那只有毒的,又吩咐奴婢将太子妃那只丢了。可是奴婢爱财,便没有听谢良娣的吩咐,而是将那只长命锁当了,换了些银子。”
谢良娣是太子生母谢才人的娘家侄女,很得太子喜欢。谢良娣出身低微,可是凭借着太子的宠爱,在还未生下孩子的情况下,从侍妾做到奉仪,再到昭训,再到承徽、良媛,直至现在的正三品良娣,只差一点就是太子妃了。
以她的出身,若非是太子偏爱,若非是皇后仁慈,她的位分根本不会晋升这么快。可是她仍旧不满足,还肖想太子妃的位置,企图除掉太子妃,自己母凭子贵成为下一任太子妃。
不得不说,她太痴心妄想了,可是她觉得依照太子对她的宠爱,她坐上太子正妃之位实迟早的事。现在孩子在她肚子里才三个月,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她就开始算计了。
可是让沈妤奇怪的是,谢良娣只是个妾,而且没有强大的娘家,她是如何得到南疆的血藏草的?
太子妃觉得身上越来越冷,指着诗情道:“那你呢,你为何要背叛我?你伺候我多年,我对你不薄。”
诗情自嘲一笑:“是我痴心妄想,想做太子的女人。我和画意都是你的陪嫁丫头,又极得你信任。按照规矩,我们可以做太子的通房,然后可以成为侍妾,但是你并没有这么做。我以为你不得太子宠爱,会让我们帮你争宠的,可是你宁愿每天独守空房、凄凄苦苦,也不愿意让我们去伺候太子。可是谢良娣找上了我,她答应我,只要我帮她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她就帮我成为太子的妾室。没想到,功亏一篑,若非是这个段大夫多管闲事,你这个太子妃就做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