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幼菱站在一旁不说话,吕昌晟道:“可是菱儿的年纪,该成亲了……”
吕舅母有些急躁:“你不是说,京城遍地都是权贵吗,咱们非要吊死在沈家一棵树上?”
吕昌晟叹了口气道:“你让我想想。”
又过去了十日,吕家人仍旧没向太夫人辞行,这样一来,就算太夫人脾气再好,也不得不恼怒了。
这一日,沈妤和沈婵、沈婉、沈婳一同去宁王府看望沈妘,回来的时候,几人干脆弃了马车,沿着热闹的大街一边逛铺子,一边走回沈家。
不曾想,却遇到了吕幼菱和她的婢女。
吕幼菱穿着芙蓉色百蝶穿花百褶裙,上面是雪青色的小袄,面容秀美,风姿楚楚,虽比不得高门贵女的矜持大气,却也是小家碧玉,别有一番风韵。
“表妹。”吕幼菱向她们打招呼,面色坦然,好像那天看戏时发生的事不存在一般,事实上,他们也在思考何时搬出去。
搬,舍不得。不搬,又怕真的惹恼了沈家人。
所以,吕昌晟希望他们在搬出去之前,能为吕幼菱找个世家大族的公子,最好定下亲事。
沈妤微笑道:“吕姑娘要去何处?”
吕幼菱道:“来京城这么久,还未好好逛逛,是以趁着今日天气不错,出府看一看,也算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
沈妤温声道:“是我们的不对。吕姑娘作为客人,按理说我们应该陪着你好好逛逛京城,却是忽略了。既然遇到了,不若吕姑娘和我们一道罢,一个年轻的姑娘家,独自出来游玩,万一遇到危险就不好了。我们带着护卫,这样也能保护你。”
吕幼菱见沈妤这般设想周到,也不拒绝。一是沈妤言之有理,二是跟着沈妤说不得能遇上什么贵公子。
因着今日去宁王府做客,所以沈家姐妹都好好打扮了一番。但吕幼菱不在意别人,只在意沈妤。
沈妤穿着一身烟霞色织锦裙子,樱色的绣菊纹上裳,明明是这般鲜艳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不流于艳俗,反而更衬得她仙姿玉貌,矜贵优雅。
吕幼菱看到沈妤这样的贵气天成,又想到那日看戏时太夫人说的那番话,嫉恨之心渐生。又看到她脚下的凤头履上镶嵌的粉色珍珠,似乎能晃花人的眼睛。
吕幼菱移开目光,下定决心,一定要寻个比沈家更有名望的人家嫁了,让沈妤仰视她。
沈婵早就迫不及待了,她道:“四姐、五姐,咱们先去胭脂铺子看看。”
沈妤看着头顶匾额上‘玉容阁’三个字,笑道:“七妹,这好像是三姐的陪嫁铺子。”
沈婵一撇嘴:“算了,我不去了。”
沈婉笑容温婉道:“那我们先去珍宝阁罢。”
沈婵道:“那好罢。”
沈明洹看着前面几个女孩子,牵着马认命的跟在后面,他现在只希望她们赶紧逛完,然后去望月楼吃东西。
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眼看着她们在里面挑挑拣拣,一会说这个好一会说那个好,好半天都没决定要买哪一个。他知道了,要等她们逛完还早着呢。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他一下,他猛然回头,却发现是一脸笑意的严苇杭,身边还跟着严卉颐。
严卉颐与沈明洹见了礼:“二公子。”
沈明洹立刻回礼:“二姑娘。”
严苇杭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明洹叹了口气,回头望着珍宝阁。
严苇杭促狭的笑笑:“原来是陪着沈家姑娘逛铺子。”
沈明洹哭丧着脸道:“二姑娘,你逛铺子的时候是不是也和她们一样啊。”
严卉颐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我二哥可是没有耐心陪我逛铺子的,所以我通常尽快选几样就出来。几位姑娘年纪还小,自然爱玩一些。”
沈婵拿着一支红宝石的胡蝶钗,道:“五姐,二哥在和谁说话呢?”
几人都望过去,沈妤笑道:“是严二公子和二姑娘。”
“二哥何时和严二姑娘这般熟悉了?”
沈妤笑容淡淡的:“洹儿和二公子交好,和二姑娘熟悉些也不足为奇。”
吕幼菱望着两人,却是想到,沈明洹对待除沈家姐妹以外的姑娘都是态度淡淡的,她在沈家住了那么久都没和沈明洹说上几句话,可是沈明洹却能和她们口中的严二姑娘谈笑自若,而且严而姑娘看起来比沈明洹年纪要大……
再看严卉颐的穿着打扮、容色气度,想来必是出自大族人家。她身边的男子,也是眉目舒朗,英武不凡。
不知严卉颐和沈明洹说了什么,她步态从容的上了台阶。
“今日倒是巧了,几位姑娘也在这里。”
沈妤望了门外一眼,道:“二姑娘今日也有兴致出府游玩?”
严卉颐道:“外祖母身子有些不舒服,我与二哥去看看,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这里。”
沈妤点头:“原是如此。”
但她心里想的是,周老夫人身子一直很硬朗,前几日去宁王府参加宴会,还听人笑谈,周老夫人拿着拐杖追着孙子打呢,怎么会突然病了?
她不由自主多看了严卉颐一眼,说起来严卉颐年纪也不小了,该嫁人了。难不成严家为了收敛锋芒,想让严卉颐嫁到周家?
哎,可惜了,若是沈明洹年纪再大几岁,和严卉颐配成一对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