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贤妃懒懒道:“皇后原先就不受宠,现在她的养子又被赐死,她居然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依我看,她定然是装出来的。”
琴女官道:“娘娘,皇后威胁不到您的。”
傅贤妃冷笑了两声:“她是威胁不到本宫,可是她依旧占着嫡母的名分,只要她还在皇后的位置上,将来她仍然是太后。即便本宫也坐在太后的位置上,按照礼法规矩,本宫依旧要屈居她身后,处处要听她的,我的儿子还是要叫她一声母后,要孝敬她、尊重她。即便本宫是瑄儿的生母,在礼法面前,依旧越不过皇后去!”
可是这怪得了谁呢,当初是她自愿进宫做妾的呀。
她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后死,或者让皇帝废了皇后,那么就无人和她争抢了。
但是她也只能想想,要害死皇后,岂是这么简单的?
她越想越气:“还有沈妤,明明她姐姐是瑄儿的王妃,不知道讨好本宫,反倒是和皇后交好,我看她是成心与本宫作对!哼,等瑄儿坐上太子之位,纳妾更是名正言顺,届时我看她如何还能得意!”
想到容貌俊朗又温文尔雅的宁王,一众宫女都春心荡漾。琴女官微笑道:“娘娘说的是,等宁王殿下坐上那个位置,宁安郡主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正被傅贤妃念叨的沈妤,现下在宁国寺一间禅房,里面摆放着沈庭和护国公主的牌位。
苏叶将一个铜铸成的小人放到香案下面,沈妤看了一眼:“做的不错。”
“那个工匠呢?”
苏叶道:“奴婢给了他一大笔银子,他高兴的合不拢嘴,已经离开京城了。”
沈妤跪在香案前:“那就好。”
那个工匠一听要把人的骨灰和铜融在一起,铸成一个跪地的小人,差点吓的魂飞魄散,看苏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吃人的妖怪。
好在那笔银子银子打动了他,他硬着头皮接下了这单生意,在苏叶的奖赏加威胁下,他远离了京城。
郁珩原本站在沈妤身边,少倾也学着沈妤跪下,对着牌位拜了几拜。
沈妤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郁珩理所当然道:“自然是祭拜岳父,再者,你母亲是我姑母,我更该祭拜一下。”
沈妤面色涨红,他居然毫不避讳的说出这番话!
苏叶几人见此,也笑着退下了。
沈妤提着裙角站起身,面无表情道:“你快起来。”
郁珩十分听话的站起身,拂了拂袖子的褶皱:“这就完了吗?”
沈妤一身素服,脸上未施脂粉,却是肌肤莹澈,只是唇色有些苍白:“你……”
郁珩一脸正色,好像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沈妤无奈,给沈庭夫妇上了柱香,拉着郁珩出去了。
直到远离了这里,沈妤还是不理会他。郁珩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着实很有耐心。
沈妤觉得,郁珩越发厚脸皮了,她根本拿他没办法。
“阿妤,你生气了?”郁珩觉得委屈,“可是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沈妤站在一棵树下,凝视着他:“郁珩,我觉得我以前看错你了。”
郁珩也行至树下,浓密的枝丫似乎将两人遮挡住了,两人身影交错,从后面看,好像拥抱的姿势。
他低眉一笑,声音如泉水般清冽悦耳:“哦,我以前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
沈妤轻哼一声:“以前我觉得你是个正人君子,霁月光风,现在看来,你就是厚颜无耻之人。”
郁珩笑声越发低沉,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我若是一直做个正人君子,怎么能娶到你呢?”
沈妤黛眉扬起,笑容有些挑衅:“你就这么有自信?”
郁珩面色一沉:“除了我,谁还敢娶你?”
说着,他俯下身去,沈妤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脸上一热,是他温热的呼吸。
沈妤有些惊慌,赶紧推开他,却是突然被他握住了手腕。
“郁珩——”对上他那双深沉的眸子,沈妤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她任命的不再推拒的时候,郁珩突然放开他,缓缓转过身,高大的身躯将她挡在后面。
沈妤察觉到他的不悦,余光一瞥,发现是一脸复杂的陆行舟。
郁珩重新牵起沈妤的手,似笑不笑道:“陆世子也来宁国寺烧香拜佛?”
陆行舟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一阵一阵的隐痛传来。
他的目光落在沈妤身上,道:“阿妤,我有话要对你说。”
郁珩的脸更沉了,阿妤也是他能叫的吗?
他紧紧抿着唇,握着沈妤的手更紧了。
沈妤知道他终究还是在意陆行舟的存在,轻叹一声:“陆世子,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陆行舟自嘲一笑:“你不必这么防备我,我说过,你看上的东西我不会与你争抢,也不会阻挠你报仇,难道你就不能与我说几句话吗?”
沈妤淡淡笑道:“如果陆世子要说的是太后的事,那大可不必,太后葬身火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就好,若非你来找我报杀母之仇,那我们是没必要见面的。”
陆行舟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满是痛苦和酸涩:“你就如此恨我吗?”
“这一点,我想你早就知道了。”
陆行舟看向郁珩:“他也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