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梦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嫌弃道:“你有病吧,干嘛这么叫我。”
“我……”
一时之间,想说的话过多,邵谦像是卡了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想告诉付梦他知道了,知道她和邵修订婚别有目的,知道她不是因为感情才结婚。
邵修组织了一下语言,也顾不得此时是坐着还是趴着,也不管这个姿势有多么不雅,突然开口说:“付梦,我有话想跟…”
“小蜜桃!”那个“你”还没出来,付梦一声吼打断他的话。
接着邵谦看着她向不远处一个小姑娘跑了过去。
陶辞听到付梦的声音怔了一下,停在原地还在找来源,在转头,付梦已经到了她面前。
“小蜜桃。”付梦又叫她,“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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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叔生病了?”医院走廊里,付梦和陶辞坐在椅子上,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她很是吃惊,“什么病?”
“骨…”陶辞停顿了几秒,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眼泪却越来越多,“骨癌。”
陶辞爸爸是年后查出来的骨癌。
刚开始他只是喊腿疼,后来性格变得暴躁,每天都要去喝酒,直到有一天晕倒在地,送来医院,发现已经是骨癌晚期。
癌症到了晚期,已经没有治疗的意义。
更何况她们家根本就没有这些钱。
付梦听着陶辞说出这些话,心情逐渐变得沉重,到最后陶辞已经泣不成声。
当时医生说他活不过半年,如果做化疗的话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可是听了这些话,陶辞爸爸直接出了院。
这才两个月,他又进来了。
只不过这次,他是躺着进来的,一来就住进了icu。
“姐…”陶辞眼泪唰唰的往下掉,像是止不住的珠子一样,“医生说…医生说…”
她声音再度哽咽,听的付梦揪心地疼。
“说我可能要没有爸爸了…”
悲伤从心底袭来。
装了几个月大人的陶辞在见到付梦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她终于见到了亲人,有了依靠。
她躲在付梦的怀里嚎啕大哭,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付梦拍着她的肩膀,除了心疼在没有别的。
陶辞还是小姑娘。
在法律上,连个成人都不算。
邵谦找过来的时候,付梦和陶辞紧紧相拥,哭的像是两个泪人。
他犹豫了一会,没有上去询问情况。
在一边等了等,王瑞宁那边就来了电话。
邵谦接听以后,“喂”了一声,目光还是锁在付梦身上。
这两个姐妹分开看还感觉不到什么,在一起就能发现,其实她们两个长得还挺像的。
尤其是那双眼睛,一样的干净。
“邵总。”王瑞宁跟他汇报今天下午打听到的情况,“我打听过了,确实是盛心财务总监在董事会上否了咱们的项目,说是风险太高。”
“果然如此。”
“盛心CFO我也打听到了,叫千琳,是盛心董事长的二千金,四十多岁了,至今还是单身,行事作风比较随心,之前在国外创立了一家公司,规模不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知道了。”邵谦揉揉眉心,“能约到人吗?”
“我已经跟她秘书预约过了,还要等消息。”
“我也要等?”
在此之前,邵谦约见别人从没有预约过。
别说没有预约,就是他电话打过去,对方都会像进京朝圣一样以最快的时间赶过来。
“这个...”
“好吧,我知道了。”邵谦没有为难王瑞宁,毕竟这件事他也决定不了,“尽快安排吧。”
挂断电话以后,邵谦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这两个姑娘应该平静下来了吧,他刚准备上去问问情况。
王瑞宁电话又打过来。
“邵总,千琳助理来电话了,说她只有现在有时间。”
邵谦有些吃惊,“现在?”
“是。”王瑞宁说:“她好像明天要飞北海。”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邵谦这边沉默了将近半分钟,王瑞宁又开口,“你要是不方便,我在另约一个时间。”
“见。”邵谦无奈道:“现在就见,我马上赶过去。”
“好的,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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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陶辞情绪彻底平静下来以后,付梦问她身上有没有钱。
陶辞说有。
付梦又提出来想去看看陶叔叔。
“不用了姐。”陶辞眼睛还是红红的,“我爸爸还在ICU,不能随便进去探望的。”
付梦又心疼地抱了抱她,问她在医院累不累,要不要找个护工陪她。
“不累,不用。”陶辞又拒绝,“我自己可以。”
怎么可能会不累。
之前付梦在医院照顾付展鹏,尽管住的是最好的病房,还是每天睡不好。
更何况陶辞爸爸住的还是ICU。
付梦陪她走到ICU,看很多人是在楼道里摆着一个席子,晚上就睡在地上。
付梦看着都要心疼死了。
她硬拉着陶辞去医院对面的酒店开了一间房,强制性让她睡下。
刚开始陶辞还不愿意,后来因为太累了,躺在床上片刻就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