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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度痴迷_多梨/子羡鲤【完结】(96)

  昨晚上他说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话已经足够使她烦恼了。

  她隐隐约约觉着,祁北杨大约已经察觉到些什么。

  余欢心神不宁,频频往外瞧,耳旁只听孟老太爷咳了两声,她才醒转过来,讷讷地笑。

  孟老太爷端起茶杯,轻轻吹散浮在盏上的一层浮沫,低头淡淡开口:“想出去瞧瞧就去,不用闷在这里。”

  孟植不动声色饮茶。

  他并未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和祁北杨的谈话告诉孟老太爷。

  瞧见余欢出去了,孟植尝一口茶,也笑盈盈地说:“桑桑年纪小,心里面好奇,这挺正常,我刚刚看那树也挺有意思的。”

  孟老太爷看他一眼:“桑桑年纪小,你也年纪小?”

  孟植表情未变:“说起来,同桑桑年纪一样大的时候,我还没她这样有分寸。”

  孟老太爷神色一怔,依旧饮茶。

  良久,他才幽幽开口:“我瞧着祁北杨心思很重。”

  孟植拎着茶壶,为他沏茶:“男人嘛,心思单纯了您又该觉着担不起事来。”

  余欢不知房间内发生的事情,她已经走到情人树下;这时候游客不多,祁北杨已经在一根枝条前站定,正捏着一根绸带细瞧。

  目光专注。

  余欢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她颤巍巍走过去,礼貌地叫:“北杨叔叔,新茶烧好了,外公请您进去尝尝。”

  祁北杨转身。

  他噙着笑,慢悠悠地开口:“怎么还叫我叔叔?”

  这树上的红绸带远瞧过去一模一样,一样的底色,一样的黑字。祁北杨捏的紧,余欢也不好判断他手里拿的这根是不是自己当时写下的,只硬着头皮说:“外公让我这么叫的。”

  “那外公知道咱们俩的事吗?”

  余欢强颜欢笑:“咱们俩不一直很正常吗?”

  “是吗?”祁北杨淡淡开口,喜怒并未显露,他扯着那绸条,力气大了些,枝条都被他拽的晃动,“那这是怎么回事?”

  风吹雨打,绸带已经不如刚挂上去那样鲜艳,只是上面字迹仍旧可以辨认出——

  希望能够和祁北杨先生岁岁年年长相守。

  下面是她小心翼翼的落款,余欢。

  余欢呆怔两秒,很快反应过来:“我当时想写和你岁岁年年长相守周肃尔先生,但一张绸带没写完,只好换了一个……”

  拙劣无比的借口。

  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欺骗他。

  祁北杨恍然大悟地点头:“哦,原来你同大哥过来,在情人绸上许愿还要加上我的名字,看来,你对我还是挺看重的嘛。这样做,大哥不介意?”

  “大哥心里有小白,我不也不介意?”

  “这么说,你心里也有我?”

  一句一句挖好陷阱给她跳,余欢哪里招架的住,别过了脸:“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逼得她敬语没了,又要张牙舞爪了。

  就爱她这幅模样。

  祁北杨笑了,他移开步子,随手又从枝头上扯住一条:“那这个呢?”

  [愿桑桑平安喜乐。祁北杨。]

  黑色的一颗爱心,规规矩矩,板正的要命。

  余欢瞧着那颗心,彻底傻了眼。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时祁北杨瞒着不许她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东西。

  还以为,他顶多高冷地写个名字就算了,没想到,他还会认认真真地画爱心。

  心里一热,酸酸涨涨全部涌了上来,余欢强自镇定地说:“这是你写给赵锦桑的,我怎么会知道。”

  状况突发,这一个个谎言编的,她都快撑不住了。

  祁北杨松开手,那枝子软软地又弹了回去,晃动着,抖落一些小水珠,落在他脖颈中,凉飕飕的。

  他叹气:“桑桑,你不要一直回避那些事,好吗?”

  这一句话,重重敲落心头。

  余欢心中猛地一跳,失了方寸,惊疑地看他:“你想起来什么了?”

  祁北杨没有回答,因为孟老太爷出来了,站在不远处,声音洪亮地叫:“走了,咱们接着逛逛。”

  余欢哪里还有心情逛。

  翻来覆去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祁北杨这是想起来了?

  也不太可能吧。

  如果他真的想起来,应该不会这么温和。

  决裂之后的祁北杨,眼神一日比一日疯狂,阴沉,笑里藏着刀子的温柔,她每每回想起来都心底生寒。

  大概是隐瞒不够,还是叫他听到些风声。

  余欢默默地想,还好,还好她申请的交换生名额下来了。

  再有不到两个月,她就能离开霞照市了。到时候,天高地远,任他祁北杨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再把她给捉回去。

  下了龙泉山,几人步行去了十里藕风街,买了不少“特产”回去。两大一老男人其实对这样的商业街区并不感兴趣,只是想着余欢年岁尚小,或许会喜欢这样年轻人多的地方。

  一路上,但凡是余欢多瞧了一眼的东西,孟植和祁北杨立刻付钱买下,孟老太爷也成了个老顽童,笑眯眯地买了几张昆曲面具,乐呵呵地问余欢,先前同男友一起来这里玩的时候,都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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