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摸了摸脸，忍不住苦笑。
不瘦才怪呢。
科学院和帝国城堡这里还是乱成一锅粥，他和元老院的几个好友一起镇着，才没有发生兵变和骚乱。可怜他一个老头子，马上就快要到退休享福的年龄，却还要被迫为帝国操心，真是太不人道了。
幸好，凌栉风的狂躁症暂时得到了控制，这也表明了姜玖这里的情况没有恶化，也算是现在形势下唯一能让他感到安慰的事情了。
当然这些都没法和姜玖说，刘陵岔笑着道：“爷爷年纪大了，千金难买老来瘦，和小朋友不一样喽。今天球球找爷爷，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爷爷真聪明，”姜玖喜滋滋地道，“今天球球找到爸爸啦。”
刘陵又惊又喜：“球球这么厉害吗？爸爸怎么样？对球球好吗？”
姜玖想了一下，很宽容地道：“爸爸有点凶巴巴的，不过没关系，球球很大方的，一点儿也不生气，再过两天球球就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园玩了，院长爷爷，你有没有羡慕球球啊？”
刘陵朝她伸出了大拇指：“球球加油，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的第二步，离成功不远了。”
姜玖伸出手掌，和刘陵隔空相击了一下，骄傲地道：“我是小公主嘛，我超级厉害的。”
外面传来了姜梓苏的走路声：“球球，怎么还在说话？不好好睡觉的小朋友长不高哦。”
姜玖“哧溜”一声钻进了被窝里，刘陵的画面立刻消失了。
“妈妈，我睡着了，”姜玖大声回答，“我已经在打小呼噜了，睡得很香很香。”
姜梓苏把门推开了一道小缝，故意问：“小呼噜呢？我怎么没听到。”
姜玖“呼噜呼噜”地学了两声。
“欸，原来床上躺的是一只小猪，再不睡觉，那妈妈要把小猪送到农场去了。”
“睡了睡了，”姜玖平躺着，紧闭着眼一动不动，“球球已经在做梦了。”
姜梓苏忍着笑关上了门。
姜玖很快就睡着，她又做了个美梦，梦见爸爸和妈妈一左一右牵着她的手，她在两个人的手臂里荡秋千，游乐场里的小朋友都羡慕得看着她。
然后爸爸亲了妈妈一下，她数了数，已经是三百下了。
再然后她按着电话手表找院长爷爷，想问问他三百下够了吗？可是，她的大拇指在屏幕上按了好久，院长爷爷都没出来。
这一急就把她急醒了。
姜梓苏正好进来叫她起床，一看见她的样子乐了：“宝贝，你昨天在梦里打老虎了吗？”
刚刚睡醒的姜玖还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把被子都踢掉了，露出了白嫩嫩的小肚皮，头睡到了床尾，脚搁在了枕头上。
姜玖一咕噜爬了起来，兴奋地道：“妈妈，我没有去打老虎，我做梦去游乐园了，星期六我们一定去的吧？不会下雨吧？”
姜梓苏怔了一下，心里的愧疚油然而生。
自从回国之后，她忙于工作，偶尔休息一天也只想在家里歇着，从来没有带姜玖出去玩过。
“一定去，”她承诺道，“就算下雨了妈妈也带你去室内的游乐园玩。”
一连两天，姜玖都很亢奋。
几个小伙伴那里，她没憋住，告诉他们“球球超级厉害的爸爸星期五就要回家了”，还叮嘱他们“这是秘密，不要告诉别人”。
咚咚和菲菲听了都替她高兴，只有穆允忻不相信：“吹牛，爸爸难道能从天上掉下来吗？我奶奶说，你妈妈要先相亲，然后才能结婚，结婚了才有第二个爸爸。”
姜玖生气了：“你奶奶怎么老是说说说的，说得嘴巴都要累死了。才不是第二个爸爸呢，球球只有一个爸爸。”
穆允忻挠了挠头，他现在稍微会察言观色了一点点，大概知道刚才自己又惹球球生气了，赶紧不再继续奶奶的话题，安慰道：“好吧，你爸爸回来就回来，其实不回来也挺好的，我爸爸就老揍我，我最好他别回家。”
姜玖哼了一声，骄傲地道：“我爸爸才不会揍我呢，他对我可好了。”
很快，周五就到了。
一吃完晚饭，姜玖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姜梓苏到了大门口这里。她已经会骑带着护轮的自行车了，一边按着铃铛，一边来来回回骑了好几圈。
姜梓苏有点莫名其妙：“球球，我们在这里干吗？大门口人这么多，还是去滑滑梯那里吧，忻忻他们都在那里吧？”
“不要，”姜玖斩钉截铁地道，“妈妈，你在这里不许动，等会会有小秘密出现。”
姜梓苏拿她没办法，只好在门口陪着。
夕阳西下，天边彩霞漫天。
夜幕四起，路灯一盏盏亮了。
月上柳梢，时间飞快地滑到了八点。
夜色渐深，热闹的小区渐渐安静了下来。
……
姜玖扔下自行车，趴在小区的铁门上望眼欲穿，却依然没有看到凌栉风的身影。
姜梓苏仿佛明白了什么，默默上前把女儿抱了起来。
已经过了立秋了，夜晚的风吹来，姜玖的小胳膊摸上去已经有点凉飕飕的了。
“宝贝，你在等什么？”姜梓苏轻声问。
她的声音低柔，手臂把姜玖搂紧了，试图温暖姜玖的身躯。
姜玖萎靡地趴在了姜梓苏的肩头，有气无力地问：“妈妈，爸爸说好了要来，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啊？他是真的不要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