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临川今天很好说话，“可以。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是呀是呀，好朋友！”
小脑袋飞速点着，就怕希临川反悔。
希临川想笑又有点笑不出来。
真好骗。
良久，他在心里下了一个决断。
“玖玖，你那副画我快画好了。但最后一点点你自己画上去好不好？这样这幅画也是你的作品了。”
小胖团眼睛里一闪一闪的：“真的吗？我喜欢画画。”
虽然她每次画的老师都看不出来是什么，但她好喜欢。
嘻嘻。
“今天你最后一节课是课外活动课，老师在画画室等你好不好？”
那间画画室在幼儿园最里面的教学楼一楼，教学楼整体还在翻新，去的人不多，而且那里因为翻新的缘故，原先的摄像头已经全被取了下来。
他经过考量，特意以“去的人少，放学后安静”为理由申请了那间专用画室。
玖玖心大的点头。
“刚好我有礼物要给老师，老师不要跟别人说呦。”玖玖凑到他身前，神秘兮兮地小声说，“其他老师会不开心的。”
希临川没有看她，强迫自己硬下心来：“好。”
那幅画只要在他手上，就会被放到M国美术规格最重的画廊展示。
他会成为最年轻的油画天才，在国外的H大做最年轻的教授。
何况，如果唐绮怀不会对她做什么呢？
希临川自欺欺人的以为着。
“老师。”
“老师！”
小胖团歪着脑袋叫了他两声。
“有事？”
“有！”
玖玖指了指画画本，“老师，你能在本子上夸夸玖玖吗？”
傅湛哥哥每次数学作业语文作业发下来，都会有好多好多老师的点评。
她问过，傅湛哥哥说那是老师的夸奖，希望他越来越聪明。
可玖玖和前面的楼念，每次作业本发下里就只有光秃秃的一个勾勾。
她跟楼念每次好难过。
玖玖不奢求数学老师和语文老师的喜爱，她只想要画画老师的夸奖。
一是她跟画画老师关系好，二是她喜欢画画。
虽然哥哥们一直不知道她画的是什么。
希临川从一摞本子里找出她的，洋洋洒洒写了几行评论。
“写的什么呀。”
“你看不懂，你哥哥知道的。”
希临川把一摞本子递给她，“把这些给小朋友们发下去吧。”
小胖团乖乖抱着本子走了。
才出办公室，一个女老师被两个警察叔叔拷着，傅湛哥哥在不远处。
警察叔叔通天的威严让玖玖有点害怕，她昨晚刚刚做了“坏事”。
玖玖低头迈着小短腿紧张兮兮跑到傅湛哥哥身后。
把本子塞到他怀里，自己嗖得躲在轮椅后面。
“哥哥，玖玖怕。”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袖，身子躲在轮椅背后。
傅湛：“别怕。抬头看。”
小胖团从轮椅后探出一点点脑阔。
被拷着的女老师斜斜看过来。
轮椅上的小男生目光淡淡，明明坐在轮椅上，却有一种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心的自信。
隐藏在他轮椅后的小女孩微微露出脑袋，扎得很高的啾啾晃了晃，肉嘟嘟的双颊一点点向外移，看到她的那一刻小胖脸有短暂的疑惑。
好像在说：
咦，我好像见过她？
女老师被警察带走。
刚来学校的盛瑶看到这一幕，害怕地躲到了妈妈身后。
那个老师，是宋沐沐当时喊去把唐玖喊出来的女老师。
坐在轮椅上的傅湛把玖玖从轮椅后拉出来。
“玖玖记住。”
玖玖转过头看他。
“幼儿园有人欺负你了，跟我说；在外面有人欺负你了，跟你哥哥说。”
玖玖点头。
其实她都忘记那个骗她的老师了。
傅湛带着她进了班。
昨晚让宋渊查唐绮怀，查到她的好友穆丝莓是宋沐沐的姑姑时，傅湛想起那天她被推到泥地里的事情。
稍稍查了下那两个小孩，竟然发现玖玖是被人骗到树林里的。
她自己也不说。
傅湛压根没见过这么不把坏人放在心上的小孩。
或许幼儿园也不像唐家以为的那么安全，傅湛给宋渊发了条短信。
【把玖玖被骗到小树林的事情，告诉唐祁】
【好的。】
一分钟后，那边犹犹豫豫地关心道：
【傅先生，您在幼儿园过得还开心吗？】
傅湛：……
**
下午最后一节课，傅湛因为轮椅的关系，从不上活动课。
班上的小朋友虽没有像之前那么怕他，但除了玖玖，还是没人敢跟他打招呼。
他的气场不是五岁，是25岁，就算身体变小，但身上那种疏离的气质，小朋友们解读成了可怕。
傅湛小手慢慢翻阅文件。
以他的教养和尊严是不会对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发脾气的。
他不经意地摸了摸腿。
还是没有知觉。
刚准备出去找希临川的玖玖停下小短腿。
“哥哥，腿腿痛吗？”
她五官皱成包子脸，好像疼的人是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