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乡遇故知两眼泪汪汪,是不可能的。
穿越一次,谁不想当那最最荣耀之人。
就她的估算,一个时空,一般只有一个气运之女,她必须要保证只有她一人。
也许时空,是讲究守恒的。
若其余女子运势超过她,她的运道必将衰落。
为何她如此肯定?
因为她已间接灭杀了一位疑似同胞了,那位同胞比她还年轻漂亮,虽然只是七品小官之女,但容色无双,出口成章,还在发现她的《咏鹅》后主动与自己结交。
若是能成长起来必然也是一位倾世佳人,可自从那位同胞运势强了后,她那段时间就频频厄运,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一次偶然机会,发现对方倒霉后她的霉运有所缓解,就起了些心思。只是设计让对方倒霉的次数多了,总有出现意外。也就是一次意外,那人不慎死亡后,她的运势陡然好得出奇,犹如冲上云端。
零星的愧疚也在好运的红利中消散,那之后,她甚至陆续在圣上面前露了脸。
那以后,她就明白,所有认知范围内的同胞,她都要不动声色将之寻到。
本不想再多说什么,杜漪宁发现魏司承的目光停留在这个方向,似乎在看她,又似乎只是在愣神。
近日,他陪着她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看了会车帘,出其不意得说了一句:“千呼万唤始出来!”
这是毫无预兆的,却最能诈人,杜漪宁目标精准。
如果是老乡,这时候八成会不由自主地对上下一句。
帘幕后一阵安静。
“……”
杜漪宁没听到回复,但她依旧怀疑云栖。
只是另一头陪同的杜耀祖走了过来:“小妹,这是你新作的?一听就不得了!”
“还未作完,兄长可别说出去了。”她其实是有点忘了前后,这首乐府诗实在太长了,就是她一个文科生以前背的再滚瓜烂熟,如今也有些忘了,需要依靠长时间的不断回忆才能记起全部,这也是她很多诗词都无法拿出来的原因。
云栖是回答的出来的,只是她还在想杜漪宁为何在她这儿驻足这么久,于是反应慢了一拍。
虽然李云栖没有回答,但杜漪宁依旧怀疑她。
李云栖身世离奇,虽然李家瞒得严实,但杜漪宁消息渠道多,多少知晓些内幕。
听闻李云栖年岁不打,却容貌清丽气质雅致,加上自从她来到京城后,自己的运势就莫名有些衰落的趋势,种种巧合,杜漪宁多多少少怀疑上了她。
李嘉晴与两位庶女被杜漪宁邀请上了杜家马车,杜漪宁考虑周到,说是她来与李老夫人通融一下,参拜佛祖后能够来参加她的诗会,几位小姐自然欣喜若狂得应了,诗会上集合着诸多京城青年才俊,这才是她们高兴的理由。
云栖他们的马车少了一人,空旷许多。
“千呼万唤始出来……以往都没听过,真是绝世好句,可流芳百世,那么下一句是什么…呢!”善水先生抓心挠肝地想知道,不断低语着,都有些魔怔了。
便想,又激动地感叹杜漪宁的天资纵横。
天资纵横?
在云栖看来,只有像李崇音这样的少数人才有资格得到这样的评价,杜漪宁这样一位承认抄他人诗作的人,如何有资格?
善水先生对了好几段,都不工整也不押韵。
这位平日里古板的先生,如今这般焦急的汗水都冒了出来,云栖有些看不下去。
“犹抱琵琶半遮面。”
“对,对!就是这般!”善水先生猛然看向云栖,张了张嘴,好一会才找回自己声音,“你怎的知晓,你自己对的?”
她震惊极了,仿佛从未认识过云栖。
云栖抿了抿嘴,我还知道前前后后的几十句。
“不是,是游方诗人作的。这首诗,也不是她写的。”上辈子,给云栖看了两百来首诗句,云栖死前几乎是像海绵一样吸收了进来,也许是因为太过痛苦,这段记忆像是烙印在脑海里一样。
善水先生对云栖这样嫉妒他人的言语有些不满,杜六名满京城,就是圣人都夸赞过的,岂是云栖能够诋毁的。杜漪宁与京城所有小姐都不同,她是最璀璨的特例,自然而然嫉妒她的人也多如牛毛。
善水先生欣赏杜漪宁,理所当然地认为云栖也是其中之一。
“不是她写的,难不成还是你写的?云栖,人不该好高骛远,该有些自知之明。”她希望云栖摆正心态,承认她人的优秀不是那么难。
“那,善水先生,不如今晚酉时来襛盛庭如何?定会有惊喜,只是以此为条件,我也希望您能保密。”
之前是没遇上,遇上了云栖为何要为杜漪宁隐瞒?云栖坏坏地想。
见云栖神色严厉,善水先生也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态度。
马车内,气氛冷了下来。
云栖却不知道,外头一匹马骑得很慢,直到与她的马车并行,才勒住缰绳。
一道轻轻的敲击声在车舆响起。
还未等云栖反应,一包用纸包装的不知什么东西穿过车帘,被投了进来。
云栖掀帘看去,只能看到骏马的屁股尾,大大的马尾在空中肆意甩着。
那人早就绝尘而去,追上了杜家马车。
魏司承心跳得厉害,却没有回头,也不知这次,她能否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