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峰脸都青了。
“高兴，我可高兴了，我这脸让你丢的，现在街坊四邻谁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儿，你可少回来折腾两次吧，你也这么大的人了也得要点脸皮，孩子我和你妈帮着你养，还得养活你？”
这话谭宗峰都不晓得说多少次了，可没用。
儿子死皮赖脸的。
这是幸好还能上个班，如果就蹲在家里让他养，你说你能毒死他不？
当父母的造孽，这辈子才能摊上这样的孩子，倒了血霉了。
谭准去翻冰箱，结果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自从谭爷爷谭奶奶走了以后，家里的伙食是一天不如一天。
你不在这个上面节省不行，都说过的孩子的花销都在后头呢。
“我妈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谭宗峰进厨房做饭，吴湄不在家他就得自己做。
谭准；“爸，给我拿五百块钱吧。”
“我看你长得像五百。”
怎么磨都磨不来，谭准拿着车钥匙又走了，家里就剩谭宗峰一个人，他重重叹口气。
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吧。
一天也没有个高兴的时候，也不晓得活着是为了什么。
像是机器一样的赚钱，赚到了不会开心，现在想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他爸身体的那段，其实也后悔，后悔最后一段没好好送老头儿走，相比较其他兄弟，还是偏他。
知道自己亏了心，所以谭宗峰很少去乡下看他妈。
第一是因为吵架真的记恨上了，第二就是觉得都已经扔到老二家了，他还去献什么殷勤，叫他接回来他才不愿意呢，干脆也别去惹麻烦。
*
农村谭奶奶翘着腿和人聊完天跑回家吃饭，现在也不太管工人了，顾长凤说她好几回了，以前不听，但谭爷爷没了，谭奶奶就特听话。
你不让我管，那我就不管。
每天哼着小曲，出去遛弯聊天拉家常，穿的衣服有儿媳有孙女给买，每个月兜里还有零花钱可花。
家里要啥有啥，觉得日子甭提多美了。
大美回来给她奶送点衣服什么的，谭奶奶听见说大美回来了，连跑带颠的往家里赶。
有什么好吃的都舍得塞给大美。
“你都拿回去吃，别舍不得吃别学你妈啊，你妈就是个傻。”这些都是二美给谭宗庆准备的，可谭奶奶才不管儿子吃不吃，她得让她孙女吃好，拉着大美的手交代；“补品可得吃，你看二美你小脸吃的，别听人讲这个智商税那个智商税的……”她就看见二美吃的那个好，大美瘦了点，这把谭奶奶心疼的。
“你妈就是想不开，把自己吃好了打扮好才是真的，不然谁管你，杨晨没那心思你也得对自己好点。”
男人都是说不准的玩意儿，还是对自己好点才靠谱。
大美这一进门就被塞了一脑子，摇着头笑。
“奶，你这又听谁说什么了？这不是老二买给我爸的。”
谭奶奶才不管呢，去找袋子，可劲往里面装，一股脑的都推给大美：“你爸那吃不完的吃，他都那么老了还补什么，你多吃。”
当奶奶的拿着二美的东西贴补大美，她不觉得有什么。
那亲孙女和外面的肯定不一样，不过谭奶奶现在也想开了，她愿意哄着二美点，大家都开心，你指头缝多露点我就多得点，我得了就搭我孙女。
以前对大美好但是对其他的孩子也不弱，可现在那真是一门心思就对着大美好。
谭奶奶知道自己住在谁的地盘，谁是老大她讨好谁。
谭奶奶；“老二生了？”
大美点头；“嗯。”
“哎。”
大美笑问：“怎么还叹上气了？”
“都说她命，我瞧着也就一般吧，人家就缺儿子她偏生不出来儿子，这都第二个了，我们邻居那王大一知道吧？”
大美点头：“王奶奶啊。”
“一水生七个闺女，我就不信小二美比她还能生，这要是一口气生一串的女儿……”
大美听的直皱眉头。
可别！
谭奶奶也不是诅咒二美，但很多人都是这样，你越是想要，你越是没有。
“不能。”
“希望把吧，都盼着她生儿子呢，等下次她怀孕我去庙里求求。”
大美；“奶，咱们可不搞封建迷信。”
“你不懂，有时候还是得迷信迷信，那万一了呢，干生哪里能行啊，难怪人家早早就把她给娶了，这娶晚了估计也确实不行。”
大美：……
说话呢，谭禾进门了。
“二美生了啊？”
“生了。”
谭禾；“这个生完也得喘口气吧。”
大美笑笑；“医生说至少要缓两年的。”
当着大美的面谭禾也就没在继续讲什么了，等大美走了，谭禾就和谭奶奶说了；“她怀孕那时候我看肚子就觉得像丫头。”
谭奶奶也发愁呢。
“你说这该有的没有，不该有的倒是能生出来男孩儿。”
她就随便一说，可谭禾听了，觉得怎么就那么扎心呢？
看她妈，脸色又黑了。
谭奶奶也是后知后觉，偏还不会说话：“我没说婷婷，不过你们家得不得小子也没啥用，人老徐家等着儿子继承遗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