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只求一个心安罢了。”她好不惊慌地回答。
“好一个只求心安,你相不相信,即使你为萧堇风翻了身,他的女人也不会感激你。”楚宣祁讥讽地看着她说。
“小人从没有想过要他们的感激。”萧堇颜严肃地回答,“他可以不仁,但我不能不义,当然我也没有那么伟大,真的对他们一点儿记恨也没有。但是我们是一脉相传的兄弟,我不能让下面的两个弟弟伤心难过,更不想对不起地下的父母双亲。”
“案子几乎要结了。”楚宣烨忽然改变了话题,“大房那边已经给了证词,当初他在翰林院门口的确也丢了脸,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算你为他翻了身,他又有何脸面再去翰林院?你又如何为他翻身?”
“清者自清,如果是有心者闹事,难道最后还要老实人承担后果吗?”萧堇颜淡淡地回答。
话不多,却将所有的意思都包含在其中了。
楚宣祁放下手里的酒杯,冷冷地盯着她看,似乎对她淡然的态度很是不满。
萧堇颜静静地站在亭子下,身姿依旧挺得很直。
“本世子帮你又有什么好处呢?”楚宣祁默默地收回目光,然后玩味地问。
“于私的话,一道酸菜鱼虽然不能让世子日进斗金,但是也足以让世子赚一个盆满钵满。论公的话,世子是皇上指定审查萧堇风的官员,作为证人,小的不该来找世子吗?”萧堇颜反问。
“你在威胁爷?”忽然,楚宣祁浑身散发出了浓浓的杀气。
王瑶大惊,下意识又站到了萧堇颜的身边。
“小的不敢。”萧堇颜微微低下头,“小的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以为有楚宣烨当你的靠山,本世子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嘛?”楚宣祁冷冷地盯着她问。
“烨世子根本不知道小的过来。”萧堇颜抬起头和他对视,“世子应该知道楚宣烨的性子,如果他知道小的过来,必然会拦着小的。”
楚宣祁听了半天没有说话。
的确,以楚宣烨的骄傲,他是绝对不允许萧堇颜到宁王府来求自己。
想到萧堇颜回去后,楚宣烨可能发怒的画面,楚宣祁忽然笑了起来。
他长得本来就俊美,只是因为每天板着脸,加上性格暴躁,所以让人不敢亲近。如今一笑,顿时让他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整个人如暖日一般灿烂起来。
“吐了那么多血,居然还能站到本世子面前,萧堇颜,你到底有多蠢,只是为了萧堇风那样的人而不顾自己的身体。”楚宣祁讥讽地看着她。
“世子就当我蠢好了。”萧堇颜不争辩。
“要本世子给你一次机会也可以,不过……”说到这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萧堇颜一眼。
“请世子明示。”萧堇颜淡淡地问。
“你站在雨中陪着本世子一起欣赏荷花,如果让爷满意了,爷就答应给你一次机会。”楚宣祁斜睨盯着她似笑非笑地开口。
“世子,不可。奴婢愿意代替公子站在雨中。”王瑶一听顿时急了,立刻给他跪下来央求。
“你算什么东西,能代替她?”楚宣祁满脸阴霾,看着地上的王瑶,眼睛里已经带上了杀气。
萧堇颜不动声色上前一步,挡在了王瑶的前面。“世子又何必生气了,她不过是护主心切罢了。能陪着世子一起观赏雨中红莲,是小人的荣幸。”
楚宣祁听她这么一说,脸色终于好转了一些。
“你好好在这儿待着,别再惹怒了世子。”萧堇颜转身吩咐王瑶。
“公子,使不得。你的身子刚刚有些恢复,哪里禁得住如此折腾,月公子可是再三叮嘱过,不能让你受了风寒。”王瑶流着泪死死地拉着她的胳膊不放手。
“王瑶。”萧堇颜板起了脸,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王瑶发火。
虽然只有两个字,却包含了她所要表达的所有的情绪。
王瑶跟着她的时间不算断了,知道她是什么人,在萧堇颜严肃的目光中,她流着泪缓缓地松开了手。
一旁喝着小酒的楚宣祁似乎特别享受她们主仆之间的争执,眼角嘴角都微微翘了。
萧堇颜甩掉王瑶的手,转身慢慢地走出了亭子。
外面的雨下的不大不小,从亭子的檐子慢慢地留下来,落在地面的青石板上,发出了小小清亮的声音。
萧堇颜站在雨中,眼睛望着不远处池塘中的红莲,身体挺得很直,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受风雨的影响。
“公子。”王瑶哭着过去,抬起头搭在萧堇颜的头上,想为她遮挡住一点儿风雨。
“傻瓜。”萧堇颜抬起手为她擦拭去脸上的泪水,“又不是要你站在雨中,你出来干什么?”
“奴婢要陪着公子。”王瑶固执起来,也很难改变主意。
楚宣祁坐在亭子里惬意地端着杯子,一会儿看着荷花,一会儿又漫不经心地瞥了萧堇颜一眼,似乎真的十分享受当前的生活。
“萧堇颜,你的诗词不错,不如给这满塘的荷花作一首诗词,也让爷开心一下。”他慢悠悠地吩咐。
王瑶气得用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嘴唇,才迫使自己没有冲动地过去揍楚宣祁。
写荷花的诗句?萧堇颜一愣,随即脑子里开始周转起来。
自古以来,文人对梅花和荷花都有偏爱,写荷花的诗句更是数不胜数,但是如果要是最爱的话,她还是比较喜欢周敦颐的《爱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