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亦如雨。
花瓣片片飘落在云浅的身上，云浅双手摊开，仰首抬眸，望着漫天的花瓣雨。
可是，如今的云浅，却已然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
方才该欣赏的，已经都欣赏完了。
现在要做的，便是数清楚这所有的花瓣，一瓣都不能落下。
云浅暗自聚集内息，集中于睛明穴等几个重要眼睛穴位，在夜色之中，眼眸的视线迅速被提升。
于此同时，也集中于双耳的穴道。
夜色之下，光是眼睛去辨认，定是不够的，双耳也要用于辅助。
一汪清澈的水眸，此时正不停地在每一片花瓣掠过。
眼见着花瓣快要掉落尽，云浅数着的花瓣数目也差不多了。
当最后一片花瓣落下之时，云浅缓缓闭上了眸子。
片刻之后，水眸睁开，绯唇轻启。
“师父，花瓣一共八百六十八片。”
“很好。”
御尘风嘴上的笑容尤其温润。
“小五，你是眼睛看清的，还是耳朵听清的？”
“眼睛先数了一遍，耳朵也确认了一遍，应该是无误。八百六十八片。”
“很好。那我们再来一次。这次要分开数，花瓣向上和花瓣向下的分开计数。”
云浅点点头。
“好，师父。”
话方落音，御尘风指尖再次勾起，落地的花瓣簌簌然重新被风拂起。
下一刻，指尖微动。
花瓣开始施施然下落。
花瓣面或向上，或向下，翩然而落。
只见云浅眉心不禁蹙起，一双水眸之中，眸波不停地微动。
瞳仁在水眸中氤氲起一层润泽之光。
直到最后一片花瓣降落之时，云浅水眸才闭了起来。
“师父，花瓣向上的一共五百二十六片，花瓣向下的一共三百四十二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小五，别动（甜）
暗夜之下，要分辨清楚每一瓣花瓣的上下，确实对眼力有所耗损。
辨认清楚后，云浅只觉得眸中酸涩，不禁闭上了眸子，休息片刻。
见到小五水眸微阖，御尘风眸波微凝。
想来，这夜色之下训练视觉，定是有所疲累。
眸波微动，下一刻瞬息靠近到云浅身边，手心悄然覆上了那双水眸之上。
“嗯？！师父？”
感受到双眸之上，手心微凉而干燥，云浅不由得出声。
“小五，别动。”
御尘风手心迅速开始聚气。
一股清冽的冰蓝内息，从手心缓缓渗出，瞬间就萦绕上了云浅的眸子。
一抹冰冰凉凉的感觉，在手心传递而来，被附着的眸子只觉得一片沁心微凉，瞬息缓解了眼中的酸涩与疲劳。
片刻的功夫，双眸已经恢复了澄明之光。
清澈的水眸，缓缓睁开。
只是才睁开，便见到一只如玉的大手，正覆在自己双眸之上。
云浅素手轻抬，轻轻覆上那只如玉的大手。
“谢谢师父，我已经没事了。”
一双柔荑轻覆在大手之上，御尘风墨眸微动，悄然收了手，任由小五那双小手握着自己。
“小五，方才耗费不少，你也累了，还是休息一下吧。”
“师父，我没事了，真的。刚才，确实眼睛有些酸涩微痛的感觉。
不过，师父方才帮小五那一下，小五已经完全好了。我们再继续吧！”
云浅水灵灵的眼神，望着御尘风暖融融的，让御尘风都不好拒绝。
“好，不过，若是你一会儿觉得累了，就要去好好休息，不能再硬撑了。”
“好，谢谢师父。”
“既然眼睛累了，那我们接下来就换听的吧！小五，你再试试闭上眼睛，听听竹林的鸟叫声吧。”
“嗯，师父！”
随即，云浅抬手，顺着乌发一缕，兀自取下自己发上束着的发带，将发带系在双眸之上。
索性蒙上眼，更能激发双耳听觉。
见小五已经准备好，御尘风清浅一笑，指尖微勾，清风骤起，便朝着竹林深处飘去。
竹叶沙沙作响，惊动了竹林中栖息沉睡的鸟儿，鸟儿们惊起，在竹林间纷飞。
雀鸟而叽叽喳喳，叫的不亦乐乎。
云浅则催动内息，将内息调运到双耳，覆盖上听觉的几处大穴，从而刺激听觉大大提升。
云浅仔细地听辨着每一只雀鸟的声音，静静地聆听。
“小五，现在可能听辨清有多少种类的鸟叫声了吗？”
闻声，云浅嘴角微微勾起。
“师父，我听到了。总共有十二种不同的鸟叫声。”
“很好，那能听得清楚总共有多少只鸟雀吗？”
云浅迟疑了片刻，绯唇轻启。
“师父，我能再听一遍吗？”
“好。”
御尘风颔首，掌心向上摊开，冰蓝之气微微凝聚，瞬息幻化出一管长玉箫。
玉箫轻拿而起，放在唇边。
指尖在玉箫上轻动，仿似舞蹈一般。
玉箫吹奏而起，一曲极为舒缓婉转的曲调，幽幽地从玉箫声中传出。
箫声清扬而起，悠扬婉转，就连竹林中的鸟儿都开始闻声起舞。
一时间，只见群鸟在竹林上方盘旋，更有轻声鸟鸣，似在应和着那悠扬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