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莱茵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
“四嫂四嫂!”
沈莱茵听到有人喊她,转头看见曲谚、周必在朝她招手。
她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半个小时前,除了宁肆、曲谚、周必外,何一轮也在这里。
周必本以为今晚就像平时一样几个人在一起玩玩,却发现不管是他四哥还是谚哥都有点沉默。
他和何一轮交换了个颜色,发现对方眼中都是茫然。
周必忍不住问:“四哥、谚哥,今天这是怎么了?”
宁肆手指摩挲着酒杯没开口,曲谚说:“今天我们查到一件事。”
周必:“什么事?”
“阿肆出车祸的事你们还记得吧?他和褚川约在东溪山飙车这件事就褚川那边和我们几个知道。我和阿肆一直在想到底是谁透露的消息,今天我们查到了。”
周必惊了一下:“所以我们中间有内鬼出卖了四哥?是谁?是不是今天没来的那几个??”
“不,今天来了。”宁肆漫不经心地说。
周必愣了愣。现在一共就他们四个,排除四哥,谚哥也不可能,他自己也没这么做,所以还剩下一个……
宁肆抬眼,看向何一轮:“我没想到出卖我的人是你。”
何一轮的脸色开始发白。
周必当时就忍不住站起来揪住了何一轮的领子:“操,何一轮你他妈还有没有良心?你忘了四哥是为谁才答应和褚川飙车的?还不是为你出一口气吗?”
何一轮看着宁肆的表情,从脚底冒出一股冷意,害怕地说:“四哥我错了。”
“四哥差点被你害死。”周必打了他一拳。
何一轮被打得差点摔倒,碰倒了桌上的杯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四哥,我真的错了。”他的嘴角肿了起来,拉住宁肆的手臂,“我也是没办法,梅珊拿我们家的生意威胁我爸妈,我不得不听她的。而且她只让我告诉她你的动向,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制造车祸想害死你。”
“放屁,你难道不知道梅珊和他的儿子一直想对四哥下手吗?”周必气愤地说:“四哥,不能就这么原谅他!”
曲谚没有说话,看着宁肆。
何一轮哀求说:“四哥,我是真的没办法啊,原谅我四哥。”
一直沉默的宁肆突然站起来,一拳打在何一轮的脸上。他这一拳很用力,何一轮被打得从椅子上摔倒在地上。
这家清吧是曲谚的表哥开的,没人来管,这时候客人也不多,零星几个,往这里看来。
宁肆表情冰冷地看着何一轮,小臂紧绷的线条说不出的狠厉危险:“滚。”
他难得动手打人。这一拳是打算把事了了。
何一轮嘴角溢出了血,却感激地说:“谢谢四哥。”
他忙不迭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宁肆一眼,离开时留下忏悔的泪水。
事情暴露对他来说是种解脱,只是他永远失去了朋友。
周必看到宁肆就这么把人放走很不满,刚想说什么,就被曲谚一个眼神制止,只好闭上了嘴。
沈莱茵听完后看向还坐在那里的宁肆。
没想到他身边真的有出卖他的人。他的后妈也太狠了。
“那既然何一轮承认了,能不能到他爸面前揭发他后妈做的这些事?”
曲谚摇头:“梅珊没那么简单,何一轮只是提供了行踪而已,证据不够硬。”
沈莱茵叹了口气。
曲谚继续说:“阿肆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心也很软。你去陪陪他吧。”
沈莱茵看向宁肆,有点心疼。
宁肆余光看到有人走了过来,不像是男生,以为是什么来搭讪的女生,皱起眉,正烦躁得要骂人,结果看到是沈莱茵。
一瞬间,就像是阳光把乌云破开,他硬生生收起了身上的冷冽,语气柔和了起来,问:“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里还残留了一丝没来得及化开的冷意,像覆盖在冰川上的雪那样清爽。
“他们找的你?”
宁肆朝曲谚和周必那边看过去,曲谚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和周必走了。
沈莱茵看着宁肆。虽然他已经收起了情绪,但是身上还是有种沉闷感。何一轮的事她不想再提,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让他的心情好一点。
她想了想,说:“小步小步。”
“嗯?”宁肆抬眼看着她。
沈莱茵纠正说:“我这么喊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该回答‘在呢,主人’?”
宁肆挑了挑眉。
“你当初怎么说的?只要我原谅你,你就愿意叫我‘主人’。”沈莱茵假装生气,“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都是之前说的好听。”
对上她清亮的眼睛,宁肆配合着她:“在呢,主人?”低沉的声音配着悠扬的乐声,很好看。
沈莱茵撑着下巴:“那主人想让你笑一个。”
宁肆勾了勾唇,笑意有点淡却很温和,像是早春时节徐徐的风。沈莱茵本来是想逗逗他的,却被他撩到了。
真想要这样温和又有点闷的小步啊。
眼尖地看到宁肆的手背上有一道红色的伤痕,沈莱茵皱了皱眉,抓住他的手问:“你的手怎么了?”
宁肆把手翻过来看了看,轻描淡写地说:“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玻璃渣。”